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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箱側邊印有各式威士忌、蘭姆酒、琴酒等等的名字,他知道這些大部分來自第一大道轉角那家酒鋪。房裡也有粗糙木箱,裝著看似久已遭人遺忘的案件的物證:一隻被蛾蛀的編織羊毛手套,一把握柄斷裂的生鏽剁刀,一副有汙漬的上排假牙,一個小孩玩的&ldo;破爛娃娃&rdo;,一個張著空洞大嘴的人造皮女用皮包,一根斷掉的柺杖,一個有黑色汙漬的窗扇平衡錘,一頂頭頂有彈孔的男用氈帽,若干塞得滿滿封了口、邊上隨手塗寫資訊的信封,一頂沾血假髮,一件被刀劃破的緊身束腹。

狄雷尼轉身,面對一箱戲服,胡亂翻看,心想或許是久遠之前某個聖誕節,住在附近的小朋友在分局表演時所穿的,戲服由警方提供。但在那些原先俗麗、現在逐漸腐朽的廉價棉布底下,他發現一把古老的柯爾特左輪,至少有十二吋長,鏽得已經不能用,扳機護弓掛著一枚縐縐的標籤,褪色字跡寫著:&ldo;馬隆的槍。一九o二年七月十六日。&rdo;馬隆是誰‐‐警察或兇手?現在已經不重要。

他終於找到要找的東西:兩迭相形之下比較新的硬紙箱,裝著警探小隊去年檔案的垃圾。每個紙箱都裝著按照字母順序排列的檔案夾,但紙箱本身堆得亂七八糟,狄雷尼花了將近一小時重新整理。這時已過中午,他坐在一口釘了釘子的木箱(箱蓋上漆著:&ldo;凱利隊長保留座&rdo;)吃了一個三明治:裸麥麵包夾義大利香料臘腸和切成厚片的西班牙洋蔥,塗上薄薄一層他最愛的美乃滋,然後喝掉半保溫瓶的咖啡。

然後他取出從蒙妮卡那些卡片列出的人名,開始工作。他必須拿名單與檔案比對,工作時必須站著或跪著或蹲著。偶爾他會大張手臂,往後彎腰,他兩次走上走道,來回走了幾分鐘,試著擺脫雙腿的抽痛。

找到第一份符合名單上姓名的檔案時,他毫無興奮之感。地址一致。他只是把檔案放在一旁,繼續工作。這是艱苦的差事,就像盯梢或二十四小時跟蹤。你不會停下來質疑自已在做什麼,這只是一件該做的事,通常為了證明&ldo;否&rdo;而非發現&ldo;是&rdo;。

看完最後一個紙箱的最後一個檔案,已經將近晚上七點。他皂已吃完第二個三明治,喝完剩下的咖啡。但他不餓,只是渴。他鼻孔裡似乎積了厚厚一層灰,但暖氣散熱器始終沒停止匡當嘶嘶地吐出蒸汽和水,他的襯衫黏在腋下、胸口和背上,他聞得到自己的汗味。

他仔細收起東西。三份檔案。蒙妮卡的卡片檔案裡有三人曾涉及&ldo;街頭正義&rdo;的案子。他仔細把檔案收進公文包,然後收起空保溫瓶和包三明治的蠟紙。他穿上外套和大衣,戴帽,最後一次環顧室內。如果他有朝一日重回二五一,第一件事就是要派人清理這房間。他關上燈,走出房,確定彈簧鎖鎖上。

他走過醉鬼監禁室和拘留室。兩個醉鬼已經離開,拘留室也只剩一間有人,附近不見制服警察,可能上樓倒咖啡了。狄雷尼走上搖搖欲墜的樓梯,驚訝地感覺到自己累得雙膝發抖。朵夫曼巡官站在分局門口附近,跟一個狄雷尼不認識的平民交談。隊長經過,點頭,微微一笑,朵夫曼也點頭致意,沒有中斷談話。

回到臥室,狄雷尼快速剝光衣服,把髒衣服留在地上堆成潮濕的一堆。他洗個熱水澡,雙手抹了三次肥皂,但還是洗不乾淨毛孔裡和指甲下的汙垢;之後他在洗手檯下的櫃子裡找到一罐廚房清潔劑,這才大功告成。他擦乾身體,灑上古龍水和爽身粉,但還是聞得到石碳酸的味道。

他穿上睡衣、睡袍、拖鞋,瞥一眼床頭的鐘。有點晚了……他決定打電話給芭芭拉,不想等到看過拿來的檔案再說。但當她接起電話,他發現她又已飄走,也許是因為睡意或服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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