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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在這裡。&rdo;這名警察回答說。雷諾把警察局委託他轉達的補充說明向戈爾熱雷交待了一下。

當探長脫出身來,他發覺他叫的那輛計程車已開遠了,而克拉拉的那輛車又在廣場的一角拐了彎。

他又延誤了三四分鐘,但這沒什麼關係,他知道地址。

&ldo;司機,&rdo;他對開來的一輛汽車上的司機說,&ldo;把我們送到伏爾泰堤岸63號去。

早在這兩個便衣警察靠在支柱旁等待368次列車到來時,就有個人在他們身旁轉來轉去。是一個有了一定年紀的男人,臉龐瘦削,長著濃毛,面板曬得很黑,穿了一件很長的、補過的暗綠色大衣。這個男人沒有被警察們發現,在戈爾熱雷向司機說地址時,他成功地溜到計程車旁。

他也跳上了一輛計程車,用命令的口氣說:&ldo;去伏爾泰堤岸63號?

3中二樓裡的先生

伏爾泰堤岸63號聳立在塞納河邊,是一幢式樣獨特的公寓,有著高大的窗戶和陳舊的灰色牆面。差不多整個底層和中二樓的四分之三,都被一名古董商和一名書商的商店所佔據。二樓與三樓是代爾勒蒙侯爵豪華、寬敞的套房。侯爵家一個多世紀來就擁有了這份不動產。從前他家很富有,現在由於投機失敗而有些拮据,因此,他從中二樓裡留出一個由四間房間組成的單獨小套間,由他的秘書負責擔保,租給一個名叫拉烏爾的房客。差不多一個月以來,這個叫拉烏爾的房客很少在這裡過夜,只在每天下午來一兩個小時。他的小套間位於看門人的房間上面、侯爵秘書房間的下面。進門是一間昏暗的前廳,前廳通向客廳;右邊是一間房間,左邊是浴室。

這天下午,客廳裡空無一人。有限的幾件傢俱似乎是隨便放在一起的,毫無親切感,好像是野營紮寨的樣子。

在看得見塞納河美麗景色的兩扇窗戶中間,放置了一張靠背對著房門的安樂椅,帶軟墊的椅背高而寬大。安樂椅右邊是一張獨腳小圓桌,上面有一隻樣子像瓶酒箱的小匣子。

靠牆立著一隻外殼狹窄的大鐘,它敲響了四下。過了兩分鐘,然後,就像在戲院裡宣佈開幕的三擊掌一樣,頭頂天花板上有規律地響起了三下敲擊聲。又響了三下。接著,在瓶酒箱這邊響起了像電話鈴聲一樣的急促響聲,但這聲音顯得謹慎、壓抑。

一片寂靜。

但是一切又重新開始。三下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音。喑啞的鈴聲。這次鈴聲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從瓶酒箱裡迸發出來。

&ldo;見鬼!&rdo;客廳裡有人被吵醒,以嘶啞的嗓音低聲埋怨。

一隻手臂從寬大安樂椅背的右邊慢慢地伸了出來,伸向獨腳小圓桌上的小匣子,揭開了匣蓋,取出放在裡面的電話聽筒。聽筒被拿到了椅背的另~邊,這位看不見的先生懶散地躺在安樂椅裡,用比較清晰的聲音咕噥道:&ldo;是的,是我,拉烏爾……你不能讓我睡覺嗎,庫爾維爾?讓你的辦公室和我的辦公室保持聯絡真是愚蠢的念頭。你沒什麼事要對我說吧,見鬼!我要睡了。

他把聽筒掛上。但鞋跟聲和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他沒辦法。於是,在中二樓的拉烏爾先生和代爾勒蒙侯爵的秘書庫爾維爾先生之間有了一段悄悄的對話。

&ldo;說吧……說吧……侯爵在家嗎?&rdo;

&ldo;是的,而且瓦勒泰克斯先生剛剛離開他。&rdo;

&ldo;瓦勒泰克斯!又是瓦勒泰克斯!這個人很明顯是為了和我們一樣的目的而來的,這更使我討厭他。這個目的他是熟悉的,而我們不知道。隔著門你是否聽到什麼訊息?&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