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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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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建彰在那會客室裡,正是百般焦急的時候,卻見剛才來的那個下人周媽走進來,說:“我們太太聽說尹小姐的表少爺來了,很是歡迎,前面已經預備開席了,請表少爺去入席。”許建彰望了眼陪護自己的侍衛,問:“府上這樣熱鬧,是在辦什麼喜事?”周媽不由笑了,說:“表少爺,今天是替尹小姐做生日呢。”許建彰不由一呆,重複了一遍:“替尹小姐做生日?”周媽笑道:“我們太太說,表少爺是尹小姐的親戚,那就和一家人似的,請表少爺不要客氣。”許建彰心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脫口問:“這裡是陶府——難道是陶司令的府上?”周媽答:“是啊。”許建彰聽見她說什麼一家人,如鯁在喉,心中別提多憋悶了。想了想又問:“尹小姐回來了嗎?”周媽笑道:“尹小姐過會子自然就回來了。”

許建彰又問:“那尹老爺呢,是不是在前面?”倒將周媽問得一怔,說:“尹小姐是獨個兒住在這裡的,表少爺是問哪個尹老爺?”許建彰心中亂成一團,過了好一陣子,才搖頭道:“替我謝謝你家太太,我不便前去,還請陶太太諒解。”

周媽答應著就去了,過了一會兒,卻帶著一個聽差提著提盒來了,話仍舊說得很客氣:“我們太太說,既然表少爺不願到前面去,所以叫廚房做了幾個小菜送過來,請表少爺將就著用些。”那聽差將食盒開啟,裡面是海米珍珠筍、清蒸鰣魚、炒豌豆尖,外有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櫻桃醞鴨湯。許建彰哪裡有心思吃飯,那聽差替他裝了一大碗老米飯,他對陪著自己的侍衛說:“你先吃吧。”慕容灃的軍法十分嚴明,那侍衛答:“許先生請自便。”仍舊侍立一旁,許建彰勉強接過碗吃了兩口就擱下了。只聽前面笑語喧譁,夾著十分熱鬧的絲竹之聲,那一種褥設芙蓉,筵開錦繡的繁華,隔著這無數重的院落,也可以遙遙想見。

過了許久,廚房才派了兩個聽差過來收拾了碗筷,許建彰本是有心事的人,無意見踱到窗下,卻聽見一個聽差在抱怨:“無事也尋點事給咱們做,今天忙成這樣,還單獨侍候這個,侍候那個。”另一個聽差就笑道:“趕明兒尹小姐真嫁了六少,那時候你就算想侍候表舅爺,還挨不上光呢。”兩個人一面說,一面去得遠了。許建彰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心中直想,連下人都這樣說,可見靜琬與慕容灃行跡親密,不問而知。心中如沸油煎滾,手中本來拿著一支捲菸,不知不覺就被他擰得碎了,那些細碎的菸草絲,零零碎碎都落在地毯上。

何敘安寸步不離的守在電報房裡,一直接到那封密電,這才覺得鬆了口氣。親自攥了電報,到後面去向慕容灃去報告。慕容灃仍舊坐在露臺上,身邊一張小藤几上放著幾樣飯菜,何敘安瞧那樣子,像是一筷子也沒動過。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六少,張其雲的電報到了。”

慕容灃輕輕撣落菸灰,問:“怎麼說?”

何敘安道:“已經順利接掌徐部的兵權,第四師營團以上軍官,也已經全部交接完畢。”慕容灃這才說:“那麼再過幾個鐘頭就通電全國吧,另外替我擬一份給大總統的親筆信,用密電馬上發出去,對此事件詳加說明,徐常二人意圖謀逆,事蹟敗露後又陰謀行刺,此事雖然是家醜,可是越是遮著掩著,人家的閒話就越多。” 何敘安答應了一聲,慕容灃又問:“陶府裡情形怎麼樣?”何敘安答:“眼下還好。”慕容灃道:“再過一會訊息公佈,絕不能出亂子。”何敘安道:“六少放心,外面有陶軍長親自佈置,裡面有四太太。”忽聽屋內咔嚓一聲,像是臥室的門開啟了。慕容灃騰得站起來,轉身就往屋裡走,果然米勒大夫已經走了出來,身後跟著護士端著小小一隻搪瓷盤子,慕容灃見著盤子裡鮮血裹著一顆彈頭,才覺得鬆了口氣。米勒大夫說:“這一個禮拜是危險期,因為子彈創口太深,可能容易感染。希望主能保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