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這廂則是和粗使婆子們等候著。
不多時,孫媽媽就帶了一名身著細棉布青色棉襖的年輕婦人回來了。
“夫人,小姐,堂舅太太,此處正是灰南村村長的的家,家裡恰好有空房,已經答應收留咱們一夜了。”
孟氏和李氏相視一笑,孟氏就笑著上前道謝,那年輕婦人見這一行人穿金戴銀,又是護衛又是下人還有華麗馬車的,就知道他們非富即貴,也不敢細問對方的來路,請人進院子去。
徐默等人就要將馬車趕去土地廟,那婦人卻熱情的邀請:“家裡頭別的沒有,空屋子卻有的是,只是沒有燒火,需要先點火熱乎熱乎,地壩上有空地,你們這幾輛馬車放得下,實在不行還有後院呢。天寒地凍的,那土地廟裡可住不了人吶。”
徐默便有些為難。夫人等人都是女眷,他們這些護衛一同住怕是不妥。
雲想容笑了起來:“多謝這位嬸嬸,那就勞煩嬸嬸了。”本來侍衛就只有五人,如果病了豈不是要削弱戰鬥力?反正這麼多人在,又是分開住,無礙的。
小孩子嘴甜,長的又討喜,那婦人聞言靦腆的笑了起來,進了院子去敞開雙扇的黑漆木門,好方便馬車進去。
六小姐既然如此說,那就是允了。
出門在外,也沒法多有講究。徐默帶著人將車趕進去,又低聲吩咐其餘四人小心守夜,不得疏忽。
折騰了一番,眾人才各自安頓下來。護衛們住的是靠近院門的倒座。孟氏等女眷住一間廂房。
李氏便要親自去與這家的女主人道謝,孟氏也要一同去,卻被李氏攔住了:“嫻姐兒還是別拋頭露面的,你的模樣俏,免得惹是非。我常年在外頭走,不在乎這個。”
“那我同堂舅母去!”雲想容拉著李氏的袖子不撒手。
李氏笑了起來,給雲想容戴上暖帽,又吩咐自己貼身的丫鬟橙紅和橙藍出去幫忙燒火,雲娘就帶著柳月一同留下,只有孫媽媽跟上了李氏和雲想容。
方才那婦人正在院子裡張羅柴草,身邊還跟著兩個穿著樸素的男孩,大的十來歲,小的七八歲,一同幫徐默的忙。
李氏見了,道明來意,婦人靦腆的笑著:“公公和婆婆這會子都在上房會客呢,咱們小戶人家的,不似大戶人家還分內外院落,怕夫人不方便。”
李氏笑著拉起她的手:“妹子切不可這麼說,今日叨擾府上,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只是這會子府上有客人在,怕是不方便吧?”
“沒什麼的,那幾位也是雪天來投宿的,正與公公和婆婆道謝。”
“看來府上今日是廣結善緣啊。”
李氏就與婦人說笑著走向上房,他們走的很慢,加上李氏歲數大了,面目又和善,還會套話,也就從那實在的婦人口中將這一家打聽的七七八八。
村長姓毛,和老婆毛許氏生了兩兒一女,女兒嫁了人,前年鬧瘟疫全家都沒了,就只剩下個丫頭現在寄養在他們家。
這婦人是長媳毛劉氏,無所出,她小嬸子毛江氏仗著生了兩個男丁得婆婆的喜愛,說話有些刻薄……
雲想容聽著,心裡有了數,這時候已經到了堂屋門前,毛劉氏推了木門請李氏、孫媽媽和雲想容進屋去。
一進門,溫暖的空氣和著一股子醬菜味撲面而來。屋裡乾淨而簡樸,正對大門是一塊空地,地上是普通的土地面,左右兩側各是兩間掛著藍布棉門簾的屋子。
毛劉氏領著他們進了右側的屋子。
屋裡陳設簡單的很,一張臨窗大炕上擺放著炕櫃和木桌。炕上盤膝坐了兩位穿了細布棉襖的老人家。老頭大約六十五、六歲,有些駝背,面目慈祥,正咂著菸袋,老太太瘦嶙嶙的,看起來就有些拔尖刻薄。
地上放著兩張板凳和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