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王瞧的心疼又焦急。若是太后如此對雲想容,他早就先去將人攙扶起來了,可皇后卻是不同。因為皇后是皇帝的枕邊人。誰知她會在皇帝面前加減什麼言語?
太后見狀,淡淡道:“畢竟是懷著身孕的人呢。先前哀家也沒讓她如此。”
皇后一愣,臉上有些掛不住,對自己的姑母也是婆婆,竟也無計可施,陪笑道:“倒是臣妾考慮的不周了。”話畢親自道雲想容身邊來扶著她坐,又關切的問身子好不好,產期在幾月之類的問題。好似她不是馬家女兒,且馬家人從來沒有打過雲家人主意似的。
雲想容緊繃精神,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將所見所聞記在心裡。又小心翼翼的應對著,她發現,今次前來太后與皇后之間的關係似有些怪異。
太后與皇后本是同宗,原本在宮中應當是最親密,最信任的人。實際上前幾次相見,雲想容看的也的確是如她所想那般。但今次,她發現太后對皇后的冷淡,也看到了皇后對太后的殷勤。
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是她不知道的?
要知道,後宮便是朝堂的濃縮。有可能發生一丁點的小事,就能引起大串的連鎖反應。
一餐飯吃的格外的累。眼看著天色暗了,太后吩咐閩王送雲想容回府。
馬車行駛的極為緩慢,雲想容緊皺著眉,也不與閩王說話,閩王策馬跟在雲想容的馬車旁,見她懶得言語,只當她是身子虛弱,勞累了一下午疲倦的很,也就不再逗她說話。
馬車才到探花衚衕,就見一身量高挑風采瀟灑的人下了丹墀吩咐人備馬,正是沈奕昀。
閩王勒馬,翻身躍下,笑道:“怎麼還擔心我將你媳婦給弄丟了?她可也是我的妹子呢。”
“有義兄在,誰還敢動她分毫?”沈奕昀將韁繩扔給門子,大步到近前來,將雲想容抱下車,道:“義兄稍坐,我先送她回去歇著,立即回來。”
閩王隨意擺了擺持馬鞭的左手,看著沈奕昀抱著雲想容上了丹墀,在門裡乘上了代步用的小馬車,才禁不住笑起來。
看來沈奕昀對雲想容的身子也是很緊張的,枉他還整日擔心別人照顧的不好。
雲想容靠在沈奕昀肩頭,道:“今日入宮氣氛很是奇怪。”
“怎麼奇怪了?是不是柔嘉長公主和劉嗪聯合起來為難你?”
“這倒沒有,也不能說他們起初沒有動那個心思,多虧義兄聞訊陪著我去了,這些難為我卻是沒有遇到。”
沈奕昀微微一笑,“義兄對你的關心我是知道的,那你說的奇怪的事兒是什麼?”
雲想容抿了抿春,湊在他耳邊,將太后說的那些感激她救了閩王,又說什麼人天生有福,什麼人又被奪走了福,還有後來太后與皇后之間的疏離都告訴了沈奕昀。
說罷,她便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想知道他會作何反應。
可沈奕昀卻絲毫不意外似的,抿著嫣紅的薄唇笑了一下,“你這丫頭,自個兒都已有了身孕,卻還在意著這些事兒,如何能夠安心養胎呢?也不知玉簪他們是怎麼伺候的,回頭看我好好問問他們。”
明顯的岔開話題,雲想容即便再笨也瞧得出來,皺眉道,“沈四,你是不是又有事瞞我?”
沈奕昀忙搖頭:“你又想到哪裡去了。”
雲想容眯著桃花眼看他,在光線不甚明亮的馬車中,她的眼眸晶亮的就如盛放了星光。
沈奕昀被如此清澈湛然的眼神瞧的心頭砰然,又知她的性子,就算他不說,她也會去查,只得道:“這些我早就得了訊息,所以才不覺意外。你想,馬家如今這個樣子,若你是馬季芳,你會怎麼辦?”
馬車緩緩停下,已到了二門,沈奕昀不讓雲想容自己走一步路,直接將她抱回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