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季把芊澤送到芊澤識路的地方,便折回了蔭字閣。此時,天已近邃藍,稍稍再加一蘸淡墨,便能濃如稠汁。好在山上的月光飽滿,鉤掛在天際一角,似水朦朧。
沒有見到洛羽晴,卻意外的遇上了皇后娘娘。芊澤悻悻搖頭,徑直要走回松宇閣,哪知還未踏入拱門,一道黑影就從陰處,掠了過來。高大的黑影擋在芊澤跟前,突兀的令她險些喊出聲。但轉即,在她認出面前的男子時,她放下了捂在嘴畔的小手,怔怔然地看著他。
“你去哪了?”
他問的乾淨利落,仿若理所當然。芊澤望著祈燁,覺得三個月未見,他的面容彷彿多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不由得的令她挪不開視線。
仿若許久,許久不曾相見。
“我,我,我……”一連三個我,芊澤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也沒有下跪請安,只是杵在原地,一個勁的發愣。
祁燁微微蹙眉,感覺到芊澤對他,令人心疼的生疏。他故作冷漠的說到:“花種出來了嗎?”
芊澤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一顆心倏地便吊了起來:“我,我,我……”
“你就只會說‘我’嗎?”
皇帝不滿的說到,結果芊澤還是吞吐囫圇:“不是,我,我,我……”
她懊惱不已,一張小臉窘到鮮紅。她什麼時候對著他,竟然連話都說不順暢了?
夜色裡,她羞赧的神情尤為可人,祁燁揚嘴一笑,抱起她來就飛向屋頂。
“啊!!”
芊澤驚嚇的喊出聲,祈燁卻伸出食指,按在她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乖哦,別喊。”芊澤抬目,與他熠閃的狹眸,對視一秒。他笑的溫潤如玉,卻又帶著一絲不可磨滅的邪佞,彷彿是一個逮到機會,偷香成功的浪子。
她和祁燁剛飛上屋頂,就見一排排的燈籠向這邊尋來。單喜走在最前端,一個勁的張望:“皇上,皇上你在哪啊?”
旁邊的侍衛們也是一臉詫異和焦急。
“怎麼跟著跟著,就丟了呢!”單喜的一張老臉上,竟是惱悔。皇帝說要來夜遊,把落雁山莊逛了個遍後,又尋回了起初來到的松字閣。單喜以為他是要在婪妃這就寢,哪知來了兩遭,他也不過是粗略地看了一遍,就轉身走了。如今,夜幕降臨,他卻又倏地不見了。
“哎……”這樣的事,單喜還是第一次遇見,哪怕他再老練也覺得無奈。“那邊再去尋尋吧。”
“是!”侍衛們應聲而走。
而與此同時的閣宇之上,芊澤挨著簷頂而站,鼓鼓的風吹在她身上,她感覺到一絲心驚肉跳。亮騰的火光一走,她的心才緩緩籲出一口氣,哪知身邊的男子卻笑了出聲。
芊澤折目,瞅見夜色裡,男子朗朗而笑。他盯著下面走開的人群,像個孩子般露出得逞的神色。
“你笑什麼?”
芊澤多此一舉地問,祁燁卻緩和下笑容,倒首牽起她的手。芊澤感覺到他動作的輕柔,仿若時間被放慢了數千倍,他微微粗糲的手指,像棉花一般纏繞起她的蔥指。袖襟相連,一同在夜風中,鼓鼓而起。
他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
“試過倒著走在屋頂上嗎?”
祁燁一挑眉峰,嘴畔的笑意始終不下。
“倒著走?”
“這樣。”
祈燁走了往右倒大走了一步,牽著芊澤的手,用力一拽。女子不得已的也橫走了一步,動作極為僵硬。
“哈哈!”芊澤大笑出聲:“這樣好像只螃蟹!”
“什麼是螃蟹?”祈燁檸眉一問。芊澤這才記起,在這個世界的河裡或者海里,都沒有螃蟹這種生物,充其量也就有蝦子。於是她煞有其事的說到:“就是一種有兩個螯,八條腿的生物,它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