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五哈哈一笑：&ldo;臭猴兒，你倒越發上臉了。幾時這樣稀罕為師了?&rdo;小川便笑著不說話，只把身子扭成麻花，膩在顧五身邊。顧五便吩咐：&ldo;既然明兒個你要出門，今晚替我去辦一件事。&rdo;小川問：&ldo;什麼事?&rdo;顧五道：&ldo;你去一趟張山那裡，替他換一換藥。&rdo;小川嘟著嘴說：&ldo;我那日砸破了他的頭，怕他記恨我，等我敲門進去也給我一下。我不要去。&rdo;顧五道：&ldo;無妨，你自己也親見了，那晚他是怎麼說的，我可以打保票，他斷不會為難你的。&rdo;小川聽師傅這樣說了，這才取來紗布藥膏，辭了顧五，一徑去了張山那裡。

敲門進去，張山果然沒有給他臉色看，小川便說：&ldo;張大哥，我那日算計了你，你可有生我的氣?&rdo;張山笑笑：&ldo;原本是極生氣，如今氣已消了，沒事了。再說，你也不是平白來傷我，是我自己先做了見不得光的事。唉，都過去的事了，休要再提。你今日來有什麼事?&rdo;小川聽了這話，放下心來，一面動手給張山換藥，一面嘴裡不停：&ldo;張大哥，你不生氣就好，生氣的話傷口長得慢，不划算的。師傅要我來給你換藥，還有頂重要的事和你說：那藥，已經有眉目了，明日就有準訊息。我師傅說，等得了準信，再來請你出馬。&rdo;張山當即正色和小川說：&ldo;回去轉告你師傅，我在王奎那裡請了長假，如今在家隨時待命，只等他一聲令下!&rdo;

小川離了張山家，站在街口想一想，沒回顧醫館，而是拐彎去了柳五兒家。進門一看，小桃正端著個臉盆出來，身上帶股淡淡的藥香，象是剛給紅淚換過藥，見了小川，立即打趣：&ldo;小川哥哥，久沒見了。您可用過晚飯了?&rdo;小川故意氣她：&ldo;今兒個已經吃過了，我是為明兒個的，特地上門來打個招呼。小桃妹妹記得煮我的飯哦。&rdo;一面說，一面進到正房。柳五兒等幾個正在喝茶閒聊，見了小川，都只笑，不說話。小川滿不在乎，大大方方行個禮，理直氣壯地說：&ldo;柳姐姐，商姐姐，玉姐姐，我奉師傅之命來和幾位姐姐說，明日幾位姐姐去三途河邊賞花，我師傅不放心商姐姐的傷，特派我來護駕，不知幾位姐姐用不用得著我這個護衛呢?&rdo;紅淚笑答：&ldo;用倒是用得著。只是不知開價高不高，我們用不用得起?&rdo;小川也笑：&ldo;好說，好說，管飯就行。&rdo;

沒等柳五兒等幾個說話，小桃在他身後接碴：&ldo;咦?上回特地問過小川哥哥，小川哥哥說忙得很，不摻和我們女孩兒家的事。怎麼這會子又來哭著喊著要跟了去呢?&rdo;一面說，一面端著一盤果子走進屋，小川振振有詞：&ldo;忙是不假，只是師傅叫到，加之幾位姐姐素日待我不薄，這才勉強來了。&rdo;柳五兒便說：&ldo;你師傅想得周到，替我們謝謝他。小川也來得正好，你過來。&rdo;說著招手叫他上前。小川不知五兒是何用意，遂上前一步，柳五兒上下打量他一回，見他穿身半新不舊的短褂，鞋子上滿是塵土，當下也不說什麼，只淡淡說：&ldo;你明日早些過來，我們一起出去。&rdo;小川又坐一會，通報當日訊息。五兒等聽說藥的事已有了眉目，齊念：&ldo;阿彌陀佛。&rdo;又感嘆一回段言和月如的遭遇。小川這才從五兒家出來自回顧醫館。

第二日一早，小川果然早早到了柳五兒家，見她們幾個都已收拾齊整。五兒穿了件雪白的衫兒，頭上飾以珠花，渾身上下粉雕玉啄，雪人一般。紅淚穿一襲大紅衣衫，烏漆漆的頭髮，戴紅彤彤的絹花。如同一朵開得正盛的彼岸花。玉珠兒和小桃也都換了嶄新的亮色衣裳。小川低頭看看自己的一身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