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經派人去看過了。”劉守有在,別人無法在御前說話,由這個錦衣衛堂上官復奏道:“是有一個京營小軍,進入鼓院擊鼓鳴冤。”
萬曆眼中冷芒一閃,問道:“鼓院的人是死人?怎麼隨意由人進出?”
整個鼓院之中,有不少官員和小吏值守,登聞鼓放在鼓院之中,由通政司的人負責管理,這鼓在很多人的記憶之中,根本就沒有被敲響過。所以萬曆也是奇怪,為什麼這一次居然有人能成功擊鼓。
“聽人說。”劉守有小心翼翼的道:“這個小軍身手十分高明,番強過院而入,根本就沒有從正門進去,等鼓聲響起來之後,就算發覺也是晚了。”
“竟有此事。”
萬曆的興趣大增,問道:“這個小軍是哪個營的?”
“回皇上,是幼官舍人營。”
“舍人營!”
萬曆眼中先是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接著便是若有所思,再下來,便是面無表情,毫無任何的表示了。
劉守有也知道萬曆與舍人營坐營官張惟功的關係,見此情形,更是小心,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見萬曆沒有什麼進一步的表示,便是一躬身退了下去。
張惟賢也是聽到了,他眼中波光閃爍,顯示出內心的不平靜。
這個小軍既然是出自於舍人營,那麼說張惟功完全不知情,恐怕鬼也不信,只是不知道舍人營又出了什麼亂子,居然弄到這麼大的動靜出來。
無論如何,在皇太后千秋節這一天鬧出這樣的事來,對惟功顯然是十分不利的,就算是他不知情,馭下不力這一條是很顯然了,再聯想到客用和孫海正在運作他和張惟功調職一事,萬曆已經頗為意動了,加上這一件事的影響,很有可能成功,想到這裡,張惟賢也是呼吸粗重,變的心神不定起來。
登聞鼓院那邊還在亂著,連皇帝也只能等進一步的訊息,萬曆皺著眉頭,他有點想不明白,惟功在內廷供奉向來十分謹慎,得罪自己的事可能還敢做一兩次,得罪皇太后的事情,幾年下來沒做過一次。
怎麼這一次就會允許自己營中的小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說話之間,惟功已經到了。
他也是在外廷伺候,一聽說訊息,便裝出吃驚的模樣,飛奔至外,此時又快速趕回來,深冬時節,他已經跑的滿頭大汗,一看就是十分惶急。
見到萬曆,便是跪下請罪道:“皇上,臣的營中出了這樣的狂悖之徒,臣死罪。”
見惟功這般模樣,萬曆心中開始覺得未必是他的首尾,當下笑了一笑,道:“登聞鼓是祖宗設立,原本就是有用的東西,那個敲鼓的小軍可能有冤情,你何罪之有呢。”
“雖是如此,”惟功顯的垂頭喪氣的道:“到底是臣的營中出了這等事,打擾了太后的千秋節,實在是該死。”
“祖宗設它便是有用,其餘無足多言。”萬曆淡淡道:“還是等更詳細的訊息,再說其它。”
見萬曆是這樣的態度,惟功心中倒是有點敬佩,大明的皇帝怎麼不成模樣,祖制之下還是有點最基本的操守的,這登聞鼓一事,雖然設而無用,看守極嚴,但好歹還是有基本的底線,不象“我大清”,登聞鼓嚴格看守不說,還明文規定,敲擊鼓者先打三十仗再說,從唐宋到明,再到清,真是文明毫無底線的一直倒退啊。
……
等文職三品的通政使趕來之後,事情便是十分清楚了。
萬曆聽完稟報之後,也是神情古怪,一時間竟是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事情是很明顯的,宮裡的太監勾結幫閒,在北城找了這麼一個貧窮的中年男子,花了二十兩銀子就買了一條人命,剃成光頭偽裝成高僧,演這麼一場大戲來取悅皇太后……事實上皇太后對此事也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