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儀駕漸漸出了宮禁,穿著對襟鐵甲或是鴛鴦罩甲的京營騎兵為先導,千百隻馬蹄踩踏在地上,威勢自是駭人之極。
不過這些對見多識廣的京城百姓來說倒也不算什麼,在京城,老輩人年紀大的,還能回憶起嘉靖皇帝當年還是親王時入城時的情形,人瑞一級的,怕是連孝宗皇帝都見過,一朝朝一代代的皇帝都見多了,眼前這一點聲勢又算什麼?
京營兵前導,然後是數不清的各色旗幟儀仗出來,那些懂行的便是指指點點,這是飛虎旗,那是清遊旗,那又是什麼旗,指點之餘,也要教訓,小子記住了,免得有外鄉人問你時露怯!
京城百姓,天子腳下,就是有這麼一點子傲氣了。
儀幡之後,就是手持弓箭,戟、槍、斧、金瓜的御前衛士,也就是大漢將軍,在外圍,便是穿著鐵甲,甚至是山文鐵甲的皇城禁軍護衛屏障了。
每個禁軍,都是閃爍寒光的鐵甲在身,每個人手中,多是一柄丈二長的紋眉長刀,每個人,都是戴著鳳翅盔,身上的戰袍,也是用上等絲絹製成!
大明二百餘年天下,皇城禁軍從上二十六衛中挑選出來,出警入衛,這些具裝,也是這個龐大帝國的餘蔭和家底,光是看這些鐵甲在身的禁軍衛士,就能震懾的小人之輩,不敢有稍許的覬覦之心!
再加上外圍的京營騎兵也漸次上來,數千兵馬,排成鐵馬如龍般的長長佇列,將一輛八馬純色拉的超大的馬車,圍在正中,護衛的水洩不通!
第221章 亂起
南城之中,百姓們早就聽到了訊息,除了那些不方便出門的老弱病殘,幾乎就都是闔家出動的規模。
甚至就是老人和孩子,只要不是過於病弱或是太幼小的,在今天這樣的日子,也肯定是扶老攜幼,全家跑到御道兩邊瞧熱鬧去了。
這是一年一度的盛典,也是大明這種農耕社會難得的大事件之一,在十數年後,因為一次大旱,青年萬曆為了顯示自己的祈雨心誠,一路步行祈雨,這也使得幾十萬京城軍民大開了一次眼界,哪怕是隔著幾十年後,仍然為人所津津樂道。
從宮禁之中延伸而出,一直出各門往南城的御道,平時封閉,防守特別森嚴,雖然這道路寬廣堅實,但這是皇權的象徵,不容踐踏和絲毫的觸犯,擅入御道者,必斬。
在嚴令之下,這條道路儲存完好,除了天子郊祭之時,平時御道兩邊寂寂無人,百姓也是自覺離這條道路遠一些。
今日的情形當然是與平時截然不同,御道兩邊,熙熙攘攘密密麻麻,全部是等著看儀仗和皇帝車駕的人群,人群四周,當然是蜂擁而至跑來做買賣的各色小生意人,這個時候,農田裡還沒活計,商業也不曾恢復活力,政務也不多,正是各階層都很放鬆的時候,歲末時的那種窘迫也都熬過去了,但凡有點經濟實力的,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小氣,不捨得拿出幾個小錢來,哄哄小孩子開心,順道也犒勞一下自己。
皇帝祭祀天地的莊嚴大典,就是在熱氣騰騰的小食攤子和挑子之中,被弄的世俗化了。
朱國器的老巢就在御道西側,順字行的南城分店就在裡許外的東側,兩邊隔著這麼近,最近打了這麼多場,在今天這種時候,所有人都是相信兩邊都會偃旗息鼓,不會再出來打生打死了。
“朱崗那邊有人遞話來。”朱國器半躺在院子裡,曬著還不怎麼厲害的太陽,全身都是懶洋洋的,有人在這個大豪身邊稟道:“說是兩邊一起發動,內城那些山西佬和撫寧侯府的人一起出動,把張惟功那小子的商行給全抄了,南城這邊,由咱們發動,殺了這小子最好,至不濟鬧大了,將這小子嚇住就成。兩邊一合力,聲勢一大,整個棋盤就活了。”
“哼,朱崗當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