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咱這靴子,這毛皮,這用料,這作工,爺們的皮靴子看著是威風,不過恕小的直言它不暖和,咱們遼陽的冬天,嘖嘖,非得用我這靴子,不然的話,這罪可不易受,提前買了最好,到冬天時,有銀子也沒處買去。”
這些小販,一個個油嘴油舌,偏又能說會道,那白狐皮明顯是灰狐,在京城還值幾兩銀子,在遼陽這樣的地方,倒不算什麼了,那人參倒是真的,只不過接了一截蘿蔔在上,只能哄那些笨蛋上當。倒是那靴子真心不錯,可惜三人剛出來,哪裡有購物的想法,好說歹說,算是從包圍圈裡衝出來。
“城裡怎麼逛?”
出了包圍圈,郭宇的黑臉上全是油汗,看了張豬兒一眼,道:“你看這模樣,才幾天功夫,遼陽城的商人跟蒼蠅見血一樣,都他孃的知道咱們有錢,見天堵營門,我們要去逛街,不得被剝了皮啊。”
“這倒是,”張豬兒也害怕了,剛剛的陣仗是有點驚人,他躊躇道:“那去哪兒?上帝廟?邊上是儒學,孔廟,要麼就是那什麼寺?聽說也有年頭了。”
“戚,虧你還是京裡出來的!”郭宇一臉痞氣,嘲笑道:“他們那上帝廟搬到京城裡對,你看你會去瞅一眼不?咱們的法源寺多少年了?白雲觀打老道你沒去過?祭上帝廟那是咱們大帥的事,我們湊什麼熱鬧。”
關外這裡信仰高皇上帝的人多,不要說鎮城這樣的地方有廟,就是每個軍堡都會有一座小型的上帝廟,張豬兒對此有些好奇,不過郭宇這麼一說,他那點好奇心也就打消了去。
除了這廟宇寺觀之外,城中還真沒啥好瞧的。丁字型的大街一條套一條,橫平豎直,和京裡的格局差不離,但規模宏制可差的太遠,除了兩個鐘鼓樓之間的衙署聯成一片,顯的有些氣魄之外,別的地方,就是一座座民居和商鋪夾雜在一起,衛生環境很差,這叫習慣了清潔的遼陽鎮的軍人十分的不習慣。
“那去哪兒,你直說吧。”
“老麻你怎麼說?”
“聽你安排。”麻登雲無可不可。
“好,安定門外有一家酒樓,酒好,我和騎兵第二局的一個兄弟說好了,約了他,還多帶了幾匹馬,我們幾個帶著軟弓打獵,安定門外就有一大片林子,獐子,狍子,兔子,多的是,運道好了,真打只白狐,給你們娶媳婦拿去過禮去。”
“你這廝,說話不盡不實,那酒樓不僅是酒好,怕還有別的東西好吧,和你說,聽聽曲可以,你有什麼別的歪心思,趁早打消……我們的假可是天黑之前截止。”
“放心吧,”郭宇嘿嘿笑,“我不會那麼沒成色!”
三人安步當車,從南城北部一路趕往最南的安定門,一路上都是通衢大道,在經過府前街,也就是鐘鼓樓所在的大道的時候,遇到不少都司衙門的人,看到三人穿著作訓服,精神抖擻的模樣,不少武官和小軍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至於分守道衙門的那些吏員,對這三人的一身裝束就更加好奇了。
有不少人想上來搭話,看到一臉窮兇極惡的郭宇,又是縮了回去。
到安定門附近時,麻登雲笑道:“黑子,當年我可沒少挨你欺負,今兒算沾你一回光,省了不少事。”
“得,”郭宇豎起手掌,笑道:“我知道當年自己很混蛋,這一次所有花銷我請了罷,算是給兄弟們賠罪。”
這廝雖然只是個隊官,月餉也有六兩銀子,相比之下,遼鎮的普通營兵月餉是一兩,騎兵多幾錢,家丁再多一些,當然,家丁的外賞很多,比如賞地,賞馬,不過那也是家丁中運道好的,打仗立功的,普通的家丁加上擔任官職,貪汙所得,一年所得,也就是和郭宇現在的正餉差不多,普通的營兵隊官,一年收入最多是郭宇的三成到四成。
何況郭宇還有實物補貼,在京時,每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