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京營例行會議的日子,自萬曆六年南城事變之後,朝野之間對京營的重新編訓特別上心,光是廷議就有好幾回了,眾論紛紛,到現在也沒有定議,特別是京營之中營頭眾多,公侯伯之間勢力盤根錯節,除非用超強的強者,使用盤古巨斧將各方勢力全部劈開,然後沙汰老弱,編練精強,朝廷強加投入,一年最少準備二百萬銀到六百萬石糧,再預備無數布匹軍械,這樣好歹能練出二十萬強兵出來。
這是張惟功的條陳,武將和勳貴們對他的建議完全失聲,甚至勳貴之中,不乏嚴重反感者,只是不便公然反對罷了。
倒是文官之中,有不少年輕氣盛的官員對此極有興趣,支援的聲音不絕於耳,而很多文官大佬則是與勳貴們一樣保持著沉默,沒有哪一個京卿以上職位的官員,出面表示支援。
這些情況,當然是在惟功的預料之中,他的情緒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一切事情,都是按著計劃進行而已!
一晃近三年時間過去,惟功已經年過十六,他的個頭沒有長高多少,比起這幾年又長高了很多的周晉材幾個,他已經矮了小半個頭下去,就算如此,也是比常人高出不少來。
他的身形,也並沒有更顯彪悍,而是更加的勻稱了一些,只有真正高明的武者,才能看出來這具軀體之中,有些平淡的外表之下,究竟蘊藏著多可怕的力量。
他的眼神,在以前是銳利無比,現在卻是如一汪深潭,令人一見之後,感覺深不可測!
種種氣息相加,使這個十七歲不到的青年淵沉嶽峙,站在人前,猶如一座不可觸犯的山巒,舉手投足,猶如天將世靈神一般,神威凜凜,威嚴難犯!
在廳外,是已經長成青年模樣,年過十八的羅二虎與李青等人,王國峰現在責任重大,部屬很多,已經沒有辦法時刻跟隨著惟功了。
除了近身的侍衛外,等候在門外的還有張用誠的幾個部下,掛著通事頭銜,負責隨時記錄惟功的命令,形成文書檔案。
兩年多時間過來,舍人營的一切更規範化,更具有正式的流程,一切,都更加正規。
惟功的地位,也是從舍人營而來,這個營,已經成為京營之中的翹楚,不論是軍紀,裝備,訓練程度,戰鬥力,精氣神,已經是公認的第一!
萬曆六年時,皇帝大婚後到秋季又復大閱,俞大猷的車營大出風頭,論起車營之間的配合,六萬人的聲勢,京營之中,再沒有第二個營頭可以相比,老俞頭因為此事大出風頭,當然,也成為京營諸將和勳貴的眼中釘,車營的成就並沒有被重視,俞大猷也沒有機會提督京營或是協理京營,在京營中,仍然是勳貴的世界。惟功能夠提出建議整改京營,也是因為他未來的英國公的身份,不然的話,勳貴圈和京營武將圈根本就不會理會他。
當然,那次大閱中舍人營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陣法的演換,整體的軍容,其實都在車營之上,只是惟功心感俞大猷的傳藝之德,故意使車營更上一籌,對此,朝野上下,心知肚明。
這樣一個極具成就,不論是實戰經驗還是練兵成就都遠在常人之上的少年勳貴,在大明朝野眾臣的眼中絕對是一個妖孽般的人物,若非如此,今日召開的整頓京營的會議,根本就不會叫惟功前來。
“末將的建議,就是上奏條陳的那些,其餘的,也無甚可說。”
向眾人一一見禮之後,惟功只是斜睨了撫寧侯朱崗一樣,朱崗氣的胸膛起伏,眼中是明顯的暴怒與惡毒的神采,他在惟功手中多次吃虧,兩人之間的仇怨,根本就解不開了。
徐文壁苦笑道:“那麼這一次的會議,又要無功而返了。”
臨淮侯李言恭道:“惟功,你的動作太大,看著痛快,但不大穩妥。”
其餘各侯伯都是附和此議,均道:“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