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張居正在海漕一事上純粹為了政爭而反對高拱,推翻了自己也同意的決策,這導致北方雖然還有不少大木,造船業卻是連南方都遠無法不如。
遼陽鎮做事,向來出人意料之外,不過黃廣裕的話,還是引發一陣嘖嘖讚歎。
“預計在半個月以內抵達江南,我們在揚州和南京等地的分店會開始銷售這些物資,預計商品會銷售到兩湖和閩浙,這些北貨,對他們來說是十分稀罕之物,各位東主,大家靜等著好訊息便是。”
“聽說還有意開拓往倭國的航線?”
“嗯,正是。”
黃廣裕解釋道:“皮貨在日本更為缺乏,幾乎是難得一件。他們連皮甲都制不起,只有貴人大名才有資格使用皮貨,至於茶葉,瓷器等物,閩浙一帶的商人一直往日本運,反而不稀奇了。”
“這麼說來,利潤更高?”
“比諸在北方,日本的皮貨要高出五倍去,比江南也要高三倍。”
“好,太好了。”
唐志大等人,眼中是按捺不住的驚喜目光。往日本的航線在福建很容易,沿著固定的洋流往返,一兩個月的功夫就是一趟,利潤不低,中國的絲綢和瓷器在日本是奢侈品,日本又不缺白銀,雖然大銀山還沒有發現,但大名和民間的儲銀量已經不小,葡萄牙人也是看出這一點,也是已經在日本經營好幾十年了。日本仍然是封建領主制度,戰國雖要結束,各家分治的局面仍然保留,所以連統一的銅錢都沒有,大明的銅錢運到日本也一樣是利潤很大的好貨色。
總之大家都明白到倭國是好門路,可惜以前這事是閩浙商人的專利,北方商人夠不著,現在遼陽鎮把這個短板補上,不用多說,唐志大等人都知道這其中的商機無限。
“我們投銀子給遼陽鎮,真真是最英明的決定了。唐兄,今晚慶豐樓我請。”
唐志大的二十萬不是自己一個人,還有幾個合股的,當商人的就算是自己能一個人出這筆銀子,也是絕不會將風險獨自承擔,而是分散開來。
不過現在唐志大肯定會後悔,當初沒有自己一個人咬牙全掏了。
“好,慶豐便慶豐,不過肯定是我請,入股的銀子我掏的最多,將來分紅也是我最多,自然是我請了,哈哈哈哈。”
唐志大爆出一陣狂笑,想到這些皮貨和人參往江南去會賣出何等高價,他的心裡就是喜不自勝。
收穫的皮子和人參耗資近百萬兩,積壓也有一陣子了,一直是唐志大等人心中的一塊大石,現在想到所獲將豐,他自然是笑口大開。
……
……
“大人,貨物已經起運,船隻已經備好,計每船有船長,大副,水手長,副水手及水手等三十一人,另外就是隨船火槍一個加強旗隊四十人,加上順字行相關人員,一共是每船一百人左右。”
“頭一次南行,以保險為最佳。”船運在遼陽鎮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很新鮮的體驗和經歷,沒有內行,船運也沒有歸在遼陽鎮的某個部門之下,從船廠到商船都是順字行的投資行為,包括地皮港口的使用權等等。
這樣可以杜絕很多的麻煩,比如會有御史就遼陽鎮擅開海運之事彈劾,但如果是私人行為的話,就不會有人出頭了。
說話的是沈庭仰,也是一位來自南方的人才,從青年時期就對海運十分有興趣,三十左右就著有海運篇五卷,曾經自己造輕帆小船,意圖北上遠航,可惜半途被阻於洋流,這樣的人才,在當時比徐光啟這樣的潛在的水利和農學專家還少有,畢竟研究農學和水利還算是士大夫中的常有之事,是雜學的一種,象海運這種事,連雜學都算不上了。所以沈庭仰在家族中被視為異類,日子過的十分壓抑,當李文昭或是宋錢度聽聞此人怪名去招攬時,幾乎就是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