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著我。
‘長得真好看,可惜天妒英才。’我在心裡略感惋惜,他聽了我的話仍不為所動。
無奈,我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指著遠處晃盪的女子身影對他說
“看到她了嗎?開始也死活不願意喝呢,但是不喝,就要魂飛魄散,沒有人能接受這個結果,轉世也是個機會,對嗎?”
他嘆口氣轉頭看向漫漫滾動的河水,黑色的暗流從不知名的深淵而來,去往無盡的黑暗深處。我給狗頭雞面做了個手勢,他二人靠近那“人”,正要動手,卻被那“人”一下閃開。
是個練家子!狗頭雞面心下一緊,二人同時發力,那“人”見招拆招,一時局面難控。
“住手。”
我慢慢開口,蒼老沉重的聲音彷彿地獄之音,身後排隊的靈魂不安地顫抖。
狗頭雞面走到我身後,那“人”無奈地勾起一抹苦笑,對我說
“讓我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吧,我想再見他一面,之後我再喝湯可以嗎?”
狗頭沉沉地開口“你可知,魂魄不能在奈何橋停留太久,最後只得落個魂飛魄散,永世不入輪迴。”
那人笑著點點頭,竟渾然不在意。
雞面則小聲在我耳邊問道“孟婆,要不要向閻王稟明實情?讓他加派點兒人手。”
我看了看那“人”,緩緩開口道“且隨他,告訴閻王那個老頭子豈不是讓他嘲笑我下屬不力,等他痛苦地受不了時自會跪來求我。”
我坐在橋邊,手裡拿著一個盛滿河水的碗,身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身後站著兩個強壯的身影,身旁的“人”慢慢排起長隊。還有不遠處立著一個白影,像是凝固的雕像紋絲未動,眼神淡漠地看著一個個僵硬的靈魂從身旁走過。
他待在這裡有段時間,我說不清具體有多長,因為我的存在和漫長無盡的冥河水一樣久遠,我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他從來不和我們交流,大多時候會站在那裡看我給人遞碗,有時會坐在冥河邊上,望一下長長的隊伍,再回過頭來看著流淌的河水發呆,似是回憶前塵往事。
我在心裡冷笑,你能堅持多久呢?漸漸你就會發現回憶越來越難,往事越來越模糊,眼看著自己逐漸忘卻最重要的記憶,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嗎?
我能清楚地感知他的靈魂在衰減,狗頭雞面總是摩拳擦掌想要再跟他比試一番,但是看到我鄙視的神情只好默默放棄。
有一次我注意到他的表情與往常不同,從來淡漠的雙眼露出激動的神色,我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排在隊伍後面有一位女子,面色平和地跟著前面的人緩緩走著。
是她嗎?讓他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也要再見一面的“人”。他快速走到那名女子身前,她則是難以置信地捂著嘴,眼裡閃著激動,甚至忘記了行禮。
我聽見他二人的談話,“大人,您竟然在這裡。”
“至善小姐,好久不見,不過我很遺憾在這裡遇見您。”
女子淺淺地笑出聲來“我倒是很高興在這裡遇見大人呢。”
“小姐不知因何故……”
“得了天花,唉,我陪伴東修大人四年,命裡終要離他而去。”
那人眼裡閃過一絲愴然,我第一次見他有些猶豫無措。
“小姐你去了,世上只留東修一人,他該要多孤獨。”
名為至善的女子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沒有說話。
嗯?怨氣?!我不由得勾起嘴角,事情似乎變得有趣了。
那二人後來又說了一些話,無非是回憶往事一類陳芝麻爛穀子。終於排到至善,我把碗遞給她,她接過問我
“喝了它就會忘記一切嗎?”
我點頭,至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