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旋人閃中,章淦淬然反手十九刀暴卷,敖楚戈卻貼沾著對方的刀口子,只差一線的翻騰彈躍,在十九刀甫盡的一剎,他橫身飛滾,雙足突絞,兩掌順著足絞的力道流飛穿織,在掌影幻映的瞬息,他的右掌業已穿出,那樣電光石火般拍上了章淦的“軟麻穴”!於是章渙悶吭一聲,一個旋轉歪跌於地,左手上的闊口彎刀也“嗆啷啷”丟擲了好遠,人就似被抽掉背脊一樣縮頹下去。
敖楚戈業已手下留情了,他方才那拍向章淦“軟麻穴”的一掌,如他願意,可以切插進對方身上那一帶的任何部位,但是,他並未如此心狠手辣。
拳曲於地上,章淦幾乎恨得想自殺,他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技不如人,恨自己的反應遲鈍,警覺不夠,也恨敖楚戈的手下留情。
敖楚戈擺平章淦的那一招,便是他“三尊手”中的第二式“二尊搏龍”;敖楚戈的“三尊手”,章淦不但熟知,而且更明白其中的奧妙所在,以前,敖楚戈在他們面前施展過許多次,甚至不厭其詳地向他的這些夥計們,闡揚過這套掌法的精要之處,但,一到臨陣相對,章淦明明曉得人家招式的竅要,技藝的內涵,甚至變化的可能步驟,卻偏偏躲不過去!
其實,章淦忽略了一點——技擊之道,幹變萬化,曉得其中的奧妙,與靈活運用的技巧大有分別,同樣的一門武功,卻可以在兩個不同的人施展下發展下發生天壤之別的效果。
現在章塗已經嚐到這種效果的滋味了……好整以暇地舒了口氣,敖楚戈微笑道:“稀客,真是稀客;怪不得今天一大早,我就聽到窗外有喜鵲叫,起先還當是有什麼別的事情呢,原來卻是老朋友們光臨了,列位不來就一幌八年音信全無,要來競一連來了三位,太難得了……”章淦面清唇白咒罵:“你不要得意,敖楚戈,我們今天栽了跟斗只怨我們自己學藝不精,功夫不到,但你卻也風光不了幾時,馬上就會有人來找你算帳,而且,你二叔的那條老命也要賠上替你墊底!”桌邊,武海青也直著嗓門吼:“姓敖的,你做的好事,真叫狠呀,不聲不吭,躲在暗影裡盡殺絕,八年來,你功夫又高了不少,但你的心計卻也更加寡毒了……”拱拱手,敖楚戈道:“別說得這麼難聽,我哪裡會坑害你們?思念盼望還來不及呢……八年不見,可叫想得慌,各位最近都還得意吧?”圓睜雙眼,武海青大叫:“少在我們面前來這一套假仁義,他奶奶的,你是吃撐了黃豆,淨放些臭屁,我們任誰也不會聽信了的這番熊話!”
拉了自己那張竹椅坐下來,敖楚戈笑道:“老實說,我的確不願得罪諸君,但各位硬要抹我的脖子要我的命,我總不能不稍事掙扎一下吧?這也不算什麼大逆不道呀……”武海青恨恨地道:“奸滑陰刁的東西,我們明睜著—雙眼卻上了你的大當……”敖楚戈輕鬆地道:“小小的一點計巧而已,不入法眼,難登大雅之堂,這也是變相的歡迎方式之一,二位,否則你們就不會這麼愉快地自己走進來了。”
那邊,章淦切齒道:“海青,我早訴你,姓敖的狡猾詭詐,心計深沉,他斷不會輕易就範,你卻不信,還替他辯駁,現在好了,我們全中了他的惡毒圈套……”武海青又羞又愧又怒地叫:“別說了;就算我瞎了眼,迷了心……”章淦是滿腔悲憤:“可恨他坑了老蕭又連坑了我們……明擺明顯的陷阱;我們兩個卻睜著大眼朝裡跳,真是蠢礙……”急急搖手,敖楚戈道:“二位千萬不要這麼自怨自艾,我並不是存心要你們難看,因為除了這個法子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其……”武海青咆哮著:“奶奶的,你撕了我們的臉盤再使膏藥來貼,臉也不是原來的模樣了,這等下三濫的人情,你要賣我們也不領受!”敖楚戈嘆了口氣,道:“你們火氣這麼大,性子如此烈,我便滿懷舊情,一腔赤誠,又能怎生向你們表達?想不到諸君對我的誤會這樣深……”冷冷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