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這件事……還有多少時間啊?”我皺眉問道。
“一般三部會審會有時間限制,不過、我聽說了雲蒼那邊的情況,大概君臨風會顧念與皇后的情份,將事情往後拖延。不管是怎樣,總歸不能一直無限期的拖延,最晚、也在春末吧。”爹爹嘆口氣,又說:“或許在賈國舅身上,也能順便問出先帝死亡的真正原因。”
聽了爹爹的話,心裡暗自盤算起來:若是我直言對宇文恆說,他會怎樣?
爹爹走後,我便躺在床上似睡非睡,滿腦子都裝著那個神秘的書房。感覺有人坐在身邊,知道是宇文恆回來了,心裡裝著事,不由得皺眉,並沒有睜眼看他。
“想什麼呢?”他伸手摸到我的臉上,連帶撫平攏起的眉峰。
“我……”遲疑的張開眼,把他的手從臉上拉開,猶豫了一會兒,說:“雲蒼那邊的情況你也知道了,能不能……把那些信……”
“我若是給你信,你怎麼回報我呢?”沒想到他不生氣,反是笑吟吟的反問。
“回報?”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頓時沉默。
“其實,你們如今這樣不也挺好,何苦還想著回雲蒼呢?”他邊說邊輕輕的捏著我的手,眼睛裡那股淡淡的笑,帶著不可忽視的強勢:“你跟你爹爹住在這裡,我會好好的照顧,等你把孩子生下,若願意,我把他送還給君惜墨,若捨不得,就做我兒子。不好嗎?”
突然不能像以往那樣理直氣壯的駁斥他,已經造成的事實,要如何挽回?我先從雲蒼的王妃改嫁給他,難道以後再從他回嫁給君惜墨嗎?我以前沒想過,總覺得回去是理所當然,可現在遲疑了,我不能只想著自己要什麼,更要想著君惜墨。如此明目張膽的換妻,豈不是讓他堂堂的王爺遭人恥笑,把我傳說成不堪的形象倒是其次。
頓時黯然,難道說、我不能再回雲蒼去了嗎?即便是我不回去,爹爹也不回去,可爹爹身上所揹負的冤情必須要昭雪,否則、留在這裡這麼久,又做了什麼呢?
看我久久不說話,他笑著說:“你躺了這麼久,我扶你起來走走吧。”
在他的攙扶下,託著肚子,在溫暖的裡間裡走了兩圈。雖然走的路在常人來看不過轉眼間就完成的事,但在與我,挺著這麼大個肚子,越來越覺得辛苦。重新坐回榻上,微微挺直了腰,哪知肚子裡的小鬼又調皮起來。
“再踢、娘就不要你了。”生氣的說著,突然間想哭。眼淚很快就溢位眼眶,又覺得自己神叨叨的,好好的哭什麼。忙又把眼淚擦了,卻見宇文恆瞅著我笑,臉一沉,吼道:“笑什麼笑?沒見過人哭呀?”
這下,他乾脆大方的笑出聲:“哭我倒是見過,但像你這樣哭的如此迅速,當真少見啊。怎麼了?他踢疼你了?”
“有點。”說的有些難為情,安撫著肚子裡的調皮鬼,拿過平日裡打發時間的一本書看起來。實際只是為了掩飾臉上的失常,也為了阻擋他注視的目光,他的心意看似明朗,卻讓我不安。我回不去了,他滿意了?可君惜墨怎麼辦?
天氣變化了,陰沉沉的,風也比以往要冷冽。
宇文恆如今是輔政王,小皇帝的登基大典,以及朝中一切重要軍政事務,他都要過問審閱,非常忙碌。原本他可以住在宮裡,那樣就方便多了,可他每天都會回來,雖然很晚,可我因為近來睡眠不好,總是知道。
初九,天氣依舊隱晦,陽光隱隱約約的透出雲層,風吹在臉上很冷。
小皇帝的登基大典異常隆重,按理說我作為宇文恆的王妃也該出席,但考慮到大腹便便的情況,他就不准我去。或許其中帶著私心,不願我見君惜墨吧。
大約到辰時,雲層慢慢散開,坐的久了覺得累。起身走到院子裡,慢慢走著散步,卻突然聽到下人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