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張遠。
所有人都看向張遠。
如果有可能,那麼當時玄氣最高已臻藍玄巔峰的張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張遠一愣,還不待解釋,忽然有人從人群中擠出來,指著他厲聲道:“原來是你,張遠!”
“不是我……”
“你得到靈物本也沒什麼,宗主一早便有言,有緣者得。可你將此事藏著掖著,存心讓諸位賓客誤會,挑起我宗和諸位的矛盾……你……你究竟是何居心?”
宮無絕忍不住讓自己的口水給嗆了一下。
那滿臉怒意義憤填膺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指著張遠氣的直哆嗦的人,不是剛才還在他旁邊摸著下巴悠然看戲的喬青又是誰?只覷到這麼一個機會,這小子忽然眼珠一轉,推開人群就跳了出去。
尤其是跳出去的一刻——表情變化之迅速,演技之精湛,簡直讓他拍案叫絕。
宮無絕牢牢盯著場中央的喬青,只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這小子跳出去挑撥離間用心險惡,他竟然越看越覺得……可愛?宮無絕迅速搖了搖頭,揮掉這荒唐的想法,環視了一番四周。
打蛇打七寸,在喬青義正言辭把一個“居心不良”的大帽子扣在了張遠腦門上之後,只看四周原本還因為有賓客圍觀而投鼠忌器的其他脈子弟,盡都被這話給挑動而跟著站了出去,統一口徑將張遠圍在中間嚴厲指責。宮無絕就知道,這些本就爭著上位矛盾已趨白熱化的幾脈弟子,不幸的被某人狠狠戳中了七寸!
稜角分明的薄唇好心情地一勾。
這小子,不只腹黑,還是個實力派啊……
場中眾人一時懵了。遠遠沒想到這並蒂果,竟無端端演變成了玄雲宗的內部矛盾。
張遠更是懵了,天知道那該死的果子是怎麼不見了的,根本就不在他身上好麼。他也明白,這東西根本不需要在他身上,這些人,只是找一個能打擊三脈的理由,鬼在乎證據充不充分?
距離上次探玄天的閉關地,到今天已經半個月的時間。
幾脈之間的鬥爭更加嚴峻,尤以二脈三脈為甚。三長老多次去四脈和五脈拉攏幫手,二長老在得知了玄天手下有人去藥庫問過百葉草之事後,第一時間將那東西給毀了。就連一向淡定的大長老,都多次去玄天閉關之地請見,可惜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結果:不見。
再往下說,這些嗅到了反常氣味的心腹弟子們,更是直接撕破了臉,一天一小吵,兩天一大打,就如家常便飯。
哪怕是此時圍著的這些賓客,也差不多明白……
——這玄雲宗,怕是要換天了!
所以此時此刻,在喬青一句冠冕堂皇的罪名壓下去之後,四周的弟子瞬間就如打了一管子雞血一樣,將矛頭直指向三脈。弟子對弟子,長老對長老,偏偏還有大多數不忿的賓客攙和在裡面,冷言冷語唇槍舌劍,怎一個精彩了得!
而喬青,幹完了壞事又趁人不注意,溜溜地鑽了回來。
“看見沒,四脈的人像是和三脈聯合起來了。”喬青摸著下巴,以手肘捅了捅宮無絕。她可不是單單為了挑事,更是藉著這個事兒,看清楚此時玄雲宗的形勢。
四脈的長老是個精瘦精瘦的老頭,看上去便屬於沒什麼野心的那種。這會兒正和三長老站在一起,青筋直冒的看著吵作一團的弟子們。兩人自持身份,自然不會在這些外院長老和弟子之間跟著攪合,不時低語著幾句,像是在商量什麼計劃。
而二脈長老林尋,和一脈的大長老戚雲城,都沒來。
倒是五脈的長老,年級並不大,不到四十歲的樣子。
宮無絕點點頭:“那個五脈長老,是五人中實力最弱的,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也會找一邊靠上。”
喬青伸出一條胳膊,隨意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