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淡藍色的星芒大如牛首,搖曳著從花海上方呼嘯而過,只一瞬,便似到了天際。
一聲輕笑從半空飄落,“。。。。。。怎麼這般急。。。。。。”
白衣翩躚,流雲一般追了下去。
雲無常暴跳如雷,黑衣人卻如潮水一般纏了上來。
花海之中,黏稠的鮮血慢慢滲入泥土,濃重的血腥漸漸壓過了花香,接連的慘叫聲中夾雜著連聲咒罵。
南府私軍之中勢力最大的便屬川蜀道李蕭海手裡的李家軍,皇上重用南府軍,李蕭海自然人人奉承,他為人陰鷙,旁人難以揣其心事,李家的太子爺便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
這一日,被人邀了去德福樓喝酒。席間掌櫃的女兒被他瞄上了,便免不了拉拉扯扯之事。
小女兒剛過十二歲,哭哭啼啼,掌櫃的臉色煞白,跪地磕頭,正熱鬧之時,便有人掀了桌子。
南府私軍大量進京,趾高氣揚,自然有人憤憤不平,這掀桌子的便是左千吾衛的副都統簫青城。簫青城也算蕭家的旁支,其父是左諫議大夫簫崎,在京城中也算少年新貴。與他同桌之人都是左千吾衛中人。
他們悶不做聲衝進來,乒乒乓乓就打了李太子一頓,嚷嚷著調戲良家婦女,要將人扭送到府衙。
陪李太子喝酒的一人見勢不妙,悄悄溜了出去,不一會兒就來了大量南府軍,將德福樓團團包圍。
步擎天入獄,左千吾衛由禮親王皇甫朔兼著,老爺子年過花甲,脾氣依舊火爆,最是護短。聞言翻著白眼,衝著屬下重重的哼了一聲。
於是德福樓外便又多了一支盔甲鮮明的隊伍。南府軍本來已經膽怯了的,卻不知誰扯著嗓子嚎了一聲,“公子被他們打死啦!”一個身形拎著刀就衝左千吾衛動了手。
混戰!
德福樓是百年老店,開在天支街上,距離朱雀大街半里之遙,這一混戰,一條街被封,街上行人奔走逃避,混亂不堪。
這其中便有一輛紫廂四駕的平頂馬車靜靜的拐進了臨近的店鋪。
這一場混亂,在有心人的撩撥下,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
皇甫覺慢慢轉著手中的戒子,鳳眸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底下跪著的兩個人。
李太子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捧著豁了牙的嘴嘶嘶抽著涼氣:簫青城面上仍有不忿之色,跪的很硬氣。
皇甫覺含笑將視線轉向李蕭海和晏宴紫,說道:“兩位愛卿怎麼看?”
李蕭海臉色鐵青,撩袍跪倒,“臣教子無方,請皇上降罪!”
晏宴紫緊跟著說:“皇上,此事頗有蹊蹺,伯清初到京城,,恐怕收了有心人的誘導,欲引起軍中黨系之爭,應當詳查。”
皇甫覺慢吞吞的看了晏宴紫一眼,懶洋洋的考回椅背,“燕卿說的也是。若是引起兩軍譁變,倒是大事。蕭海怎麼看?”
李蕭海沉聲說道:“臣進京之前,已下嚴令:與禁軍生隙者,斬。若這不肖子真蓄意生事,臣便沒有這個兒子!”
皇甫覺手指扣扣書案,“此事便交給大理寺詳查,燕卿與李卿同去觀案。這半日,朕也乏了,跪安吧。”
皇甫覺手裡慢慢轉著雙耳白玉杯,垂下的眼瞼內眸光莫測,半晌才慢慢開口,“皇后安置好了嗎?”
海桂輕聲答道:“全都安頓好了,醉花陰地方小,東西安頓的滿滿的,很有人氣兒。奴才看著皇后娘娘的氣色不錯,剛到的時候還讓人扶著看了好一陣兒彩蝶。”
醉花陰在上苑的西北角,論距離倒是離九州清晏殿最遠。裡面一應器皿都是皇上親自過問的,院裡建了一個花房,裡面養了各地蒐羅來的奇種異蝶,煞是好看。
“皇上可要去瞧瞧?”
皇甫覺手中的動作慢慢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