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子搖搖頭一字一句道:“不。因為我……是半機械人。機械人,不會愛人。”
機械至上是我的追求我的信念。我血肉之下的機械骨骼註定了我的宿命。我是硫基王族違背倫理道德與機械文明女子誕下的怪胎。我不會愛你。
塔塔聽到沐王子的話,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它可不想成為這個半機械人的一部分。它見證過無數機械文明,它不喜歡那些喝汽油吃電能的枯燥玩意兒。
然而風清揚這樣固執而粗俗的女人,怎麼會有沐王子那樣細膩的哀思和遙遠的理想。她只知道自己受封為異姓王的那天,貴族們興高采烈的唱歌吟詩,而她像個傻子一樣被晾在一旁。那一天,只有一個俊美無比而臉色慘淡的男子,溫柔的跟自己講話,詢問自己與那個低等機械文明的戰況,他的聲音比戰鼓還要低沉悅耳,他的氣味比高濃度二氧化硫還要甜美,他的目光中,沒有一點輕視。
而年輕的戰神殿下,一見王子誤終身。
所以,她對沐王子的拒絕已習以為常。滿不在乎的扒開他胸口的衣服,撕開他那層薄薄的血肉,露出精密而錯綜複雜的機械胸膛。
“塔奈之心,戰神的能量……”她將塔奈之心塞入他的胸膛,她的雙手被淡藍能量場縈繞,“這兩樣加在一起,還不能拯救你嗎?”
自從被瘋狂的戰神塞入沐王子體內後,塔塔在短暫的憋屈後,也很快適應了。畢竟身體恢復健康、戰力徒然飆升至塔奈第一甚至超越戰神的沐王子,喜歡到處走動。這樣塔塔可以感受萬事萬物的能量場,而不是被鎖在冰冷的珍寶館。
只是當沐王子終日痴迷於研究機械,不理父王希望將其培養為下一任國王的期待;更不理會潑辣戰神殿下的少女之心。塔塔會覺得,風清揚其實也挺可憐的。她簡直就是為戰鬥而生的人,她的能量場幾乎能與塔奈之心抗衡,卻得不到沐王子的心。她也挺傻的,就算沐王子願意,也不可能與一個連唱歌都不會的平民結婚,可她還是每天充滿期待的穿著裙子,跟個傻子似的來找沐王子,卻總是失望而歸。
終於,有一天,被國王逼著學習作曲而耽誤了機械人研究的沐王子,發怒了。他搶了飛船利用塔塔的能量,輕而易舉逃離了這個夢幻中的民族。
他來到了地球,躲入地下,潛心機械人研究,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塔塔躺在他胸膛裡,望著地下昏紅的天,百無聊賴的想,大約塔奈星人不會因為王子的失蹤而生氣;國王也不會中斷自己的音樂事業。只有那個女人,所向無敵的戰神,會難過吧。
塔塔覺得自己也有點難過。它明白,當它發出微弱的能量場感知周圍的一切時,也會受到周圍能量場的影響。也就是說,沐王子的腦電波,也會影響到它。
所以,塔塔才會想念,數十光年外的風清揚。因為每當沐王子於一堆機械人中抬頭,就像在凝望天外的天,也在想念那個粗俗而美麗的女人吧?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沐王子終於明白,那種思念,叫□情。
塔塔不知道,要一個機械人學會愛情,需要多少時間。但是當沐王子利用它的能量,向太空發出塔奈族的訊號。它知道十幾年後,這些訊號會抵達塔奈。國王會知道,沐王子找到一個適合資源已經枯竭的塔奈人居住的星球,這裡的平行空間簡直為塔奈人量身定做,充滿二氧化硫、無人居住;而風清揚也會知道,沐王子愛她。
塔塔居然有些期待,那個女人抵達地球的那天。會不會跟地球人打一架,會不會撲倒沐王子懷裡,大哭一場。
然而塔塔料錯了,沐王子也料錯了。
天性莽撞的風清揚,在收到訊號後第一時間,不等國王發出搬遷令;不等大軍整編,私自駕駛飛船,開始了孤獨的宇航。是啊,全族搬遷需要五十年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