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問著老大、老二,什麼是“競標”,什麼是“貓膩”,什麼是“挪用”。這一段童稚的話語可把老大、老二給嚇得臉色慘白。
在場的人都以為這不過是顏端遙的孩童稚語,想得深了也只會以為他背後是有人教唆。只有顏老爺子看出了這孩子不簡單。所以他才向老三要了顏端遙,放在身邊好生教導。顏老爺子扣起食指,下了些力氣給顏端遙的腦門上敲了一記爆慄。
“你這混賬小子,為了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孩子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你是把我多年的教導拋到腦後了?還說要娶她,你是想把顏家的家聲搞到臭嗎?!”顏老爺子雖然已是一把年紀,不過吼起話來卻中氣十足,“我知道她救了你,你要感激她就給她一筆錢罷了。孩子,爺爺跟你講,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要不說我也知道,那女孩子小小年紀,就跟好幾個男生不明不白,做了那等不要臉的事情,這樣的殘花敗柳,配不上你。”他半是斥罵,半是溫言地跟試圖哄著顏端遙對簡墨死心,雖然愛新覺羅家的小子設的這一計讓遙遙寒了心,但他卻明白這孩子的心性,是個死心眼。這點倒跟老三肖似,認定了的心思就算用十頭老牛也拉不回來。想當初,那麼懦弱的老三還不是為了什麼虛頭八腦地愛情,為了老三老婆反抗他的聯姻政策?
唉──他長嘆了口氣,想想自己一把年紀,真心疼惜的也只有遙遙這小子,否則也不會依他想法,把老大、老二趕出家門,更不會扯上愛新覺羅小子做買賣。他失蹤的那幾年自己是憂慮成疾,幸好那個叫司徒遐的報了信,自己才能找回這個小孫兒。可他回來一開口竟是要娶跟他住一起的女孩,這要是個清清白白女孩家,那也就算了。可他一查,真不得了,顏家雖說不是書香門第,但商賈鉅富的門號在那裡頂著,他怎麼可能讓這種女孩進門?要是日後有心人士翻出來女孩的過去,那顏家的風波可是不小。他還要開口再說些其他,顏端遙就急急地打斷了。
他抱著腦袋撒嬌道,“爺爺說的這些個理兒,遙遙現在都明白了。遙遙頭好痛,可否讓遙遙先睡一會呀?”
顏老爺子怎麼會不知道這是顏端遙的搪塞之詞?他撐了柺杖起身,龍頭拐握在手裡,更顯出了顏總裁的鉅商氣魄。
顏端遙雖說自小便練就了一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總擺出一副無害的模樣去迷惑他人。可對這個爺爺是極為敬重的,但方才他數落起簡墨的話卻讓他一度聽不下去,他閉了眼,突然問了一句,“爺爺,你跟愛新覺羅。雲燚?”
顏老爺子頓住身子,“是!”他證實了顏端遙的猜想,他知道遙遙是聰明人,所以他也不怕這件事情會被揭露,“但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人既已死,無論是好是歹,你就別再掛念了。”最後這句話是直指簡墨了。
“遙遙,明白!”顏端遙急喘了幾聲,墨墨死了?那杭寅、愛新覺羅。雲燚究竟是如何待她的?!這場火的用意,不是為了他們徹底對簡墨絕望,從而放棄與睚眥城為敵嗎?他恨,但又不願違背爺爺,一意獨行報復他們,想必他們還得相互幫襯做生意呢。顏端遙的笑苦澀,又顯絕美淒涼,若有人看了,必將能感其心中刀刻的傷,血淋的痛,淚意洩洩。他與墨墨相處這麼多年,若是依平常理智的判斷,他相信這些事肯定不是墨墨做的。但是那晚看她與杭寅的纏綿,似有萬種情意相系,再說那飯菜裡的毒,如果不是墨墨放的,又會有誰?
晶瑩的淚珠滾落在他白玉的面頰,心中兩股力量拉扯,一個是要他相信簡墨,另一個是要他將這一切忘卻,拋入風中,隨風消逝。終於,後者贏了。
莫奚悠冷著臉,面無表情。他走到臨窗的皮椅坐下,背對著司徒遐。
司徒心有愧疚,他這幾年與莫奚悠相交,雖談不上是知交,但也是好友。可他到頭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