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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子福還告訴我一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趣事。他肯定地說我媽媽說我是她從樹上把我摘下來的是錯誤的,是騙我的。他說小孩子是從大人的*裡屙出來的。就像屙屎一樣。他說女孩子沒有*,是因為她們蹲著屙尿的時候沒有注意,被狗一口咬掉了。所以我們男孩子千萬不要蹲著屙尿。他問我:“你曉不曉得,為什麼有的人家裡吃得好,有的人家裡吃得差?”我怎麼知道呢?我只有搖頭。他說:“我就知道,*大的人家裡吃得好。清哥的*蠻大,所以他家裡吃得好。”他還告訴我,大人的*不叫*,叫*。他神氣地問我:“餘寶你知道人是什麼東西做出來的嗎?我知道!”我就央求他告訴我。他說:“你沒聽秉叔說呀,世界上人最聰明,所有的好東西都是人做出來的!汽車和飛機也是人做出來的。秉叔說最聰明的人卻是大人的*做出來的!”我不相信秉叔會說這樣的混賬話。因為我不相信人是臭*做出來的。他還告訴我,雞蛋可以吃生的,拿一根筷子把雞蛋兩頭各鑿一個洞,嘴巴對著洞就能喝出來。他怕我不信,叫我回家偷一個雞蛋來,他教我怎麼吃。我不敢,我知道奶奶的雞蛋是點了數的。我非常佩服他。我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而他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我不知道。他和鄰居的孩子相罵,罵不過對方了,就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褲襠說:“你有什麼狠,就曉得躲在我下頭屋裡睏覺!”這時候我就以我住在“上頭屋裡”自豪,“下頭屋裡”是人的褲襠。他還會狡辯。有一次他跟哥哥吵架,也是一時嘴快罵了句“日你的老孃!”他哥哥斥責他:“蠢東西!我和你共一個娘,你罵媽媽我就可以打你!”他說:“兩個人共一個娘,我有一半,我罵我那一半關你屁事!”鄰居笑話說田子福今後肯定是個人物,不要埋沒了。
我的另一個好朋友叫田建國。他比我小一歲,一九四九年出生的,所以他爹爹給他取名建國。他爹爹名叫秉歆,比我爹爹小點,我叫他秉叔。秉叔有文化,喜歡看《三國演義》。大人們說看三國書的人很狡猾,詭計多。不過多數人尊敬他甚至怕他。鄰居有人在外面當幹部當工人的都請他寫信,說他寫信快得很,“畫符一樣”。我聽見他說過,女人寫信給丈夫其實只要寫兩個字就行了:要錢。田建國是跟著他媽媽來我家磨麥子跟我玩熟的。他長得很結實,圓頭方臉。我和他玩得最多的是捏泥人。坐到菜土邊,團一堆土,撒上一泡尿,用棍子和成泥,然後捏成自己想要的人物。捏男人還要記得在下面加上小*。後來我們發現捏成的泥人容易掉胳膊掉腿掉腦袋,就認真研究改進技術。我們找來小竹片撕成像針一樣細的竹籤,把泥人的腦袋、身子和腳手連線起來,外面看不出的。
田建國經常偷折鄰居家的高粱杆和玉米杆剝了皮吃。很甜的。這可不是泥鰍和蝦子,是野生的,這是人家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我不敢偷折。他被鄰居逮住過,連人帶高粱杆拉到秉叔面前。秉叔答應鄰居,等到秋收的時候一定賠他一杆高粱,好言打發鄰居回去。鄰居走遠了不見人了,秉叔把建國吊起來打,打得哇哇叫,保證以後不再犯了才放下來。不過只有我知道,過不了幾天,他就忘記了捱打的滋味,照樣偷折高粱杆和玉米杆。我很不解,田建國多次糟蹋沒長成的高粱和玉米,田子福多次糟蹋沒長成的黃瓜,怎麼雷公爺爺一次也沒看見呢?我問爺爺,爺爺說:“雷公爺爺不會打小孩子,因為小孩子不懂事。雷公爺爺以前打小孩子的。有一次打死了一個才三歲的孩子。孩子的媽媽不服氣,抱著孩子的屍體對天哭訴:‘天啊天,你要說我的孩子作了孽,三歲孩童能作什麼孽?要是他前世作了孽,前世也有天!’玉帝老爺覺得這女人哭訴得有道理,就叫觀音菩薩下凡,讓她的孩子活轉來了。從此以後不準雷公爺爺打小孩子。”我說:“我也是小孩子呀,那我也不要怕雷公爺爺打了。”爺爺說:“餘寶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