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峰察覺出她的動作,忙伸出手去阻止:“喂,別亂動!拿下來就不好了,你也不想半夜發燒吧!”
周顏倒是被他這一生帶著怒喝的阻止阻擾了,看著他擰著眉心小心翼翼的揀出乾淨的苔蘚放在她的傷口上,然後又用布條包裹了下她的傷口,布條是從他的裡衣上扯下來的,居然比平常用的紗布還要柔軟,在處理好她的傷口後,他還將她脫至胸口的上衫拉好,然後又用剛才撿過來的棒子將她的手臂固定在胸口,掛了個布條控制著她不再亂晃,以免再牽扯著傷口裂開;這才舒了口氣,像是渾身的力氣都用盡了似的跌坐在地上猛喘氣。
周顏看他這副滑稽的模樣就想笑:“給我處理個傷口你就這麼累?真不頂用!”
沈奇峰拿白眼翻她:“你這個女人真是——很煩吶!我為了你忙活了這麼久,不說聲感謝也就罷了,還在這裡諷刺人;周顏,很難想象花容月怎麼會跟你過下去的。”
一聽他提起花容月,本來臉上還摟著奚落表情的周顏頓時沉默了,看著越來越西陲的金烏,惆悵不已;如果容月知道她不見了,會怎麼樣?依照他的性子,京城一定會被他鬧得天翻地覆吧,還有父王,恐怕會帶著二哥和禁衛軍將老虎關挖地三尺的。
沈奇峰看她呆愣著出神,也無趣的聳了下肩膀,緊跟著將手上的手臂露出來,看著大片發紅破皮的面板恨恨的瞪了一眼周顏,吹了口氣後,居然自顧自的稍稍伸出舌尖自己舔了自己一口。
周顏好不容易收回飄遠的神志,回過神之後卻看見他居然噁心的在舔自己,一時間全身跟過了電流似的,說不出來的厭惡:“喂,你真是好惡心吶!”周顏指著他那模樣,簡直跟個受了傷的小野獸似的。
沈奇峰看她這模樣也不做氣,只是接著又伸出舌尖舔了自己的傷口一下,慢條斯理的說:“懂什麼,口水有消炎殺菌的作用;要不是你的傷口太大要費太多口水,我也會毫不吝嗇的舔一舔你!”
周顏被他的這句話噁心的差點從石頭上跌下來,她這時候真的很感謝老天,這混蛋在她身上用的是苔蘚而不是噁心的口水。
看她一副被自己誆騙的模樣,沈奇峰開心的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映襯在他這張斯文俊秀的臉頰上,尤其是那雙鳳眸,說不出的妖異輕狂。
隨著夜晚的越來越迫近,周顏終於承受不住初春的寒風,弓著腰鑽進先才沈奇峰就找好的山洞裡,畢竟在洞裡要比洞外好很多,最起碼不會太冷,而且那些苔蘚似乎真的起到了一些作用,她感覺傷口上再也沒有她先才的那種毫無知覺的麻木感,倒是有些涼涼的,只是還是有些癢、有些痛。
沈奇峰看著她走進山洞之後,就隨便跟她說了聲就轉身離開;她在後面扯著脖子喊他,她也不回,只是要她在這裡等著。
周顏看著他的背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夜晚即將到來的朦朧中,縮在小小的洞口看著外頭一點一點爬上來的月光,心裡各種滋味;雖然只與他相處了一下午,可是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在自己受傷並且還是連個人影都沒有的陌生地方,她對他產生了某種的依賴,就想下午他大喇喇的要求為自己看傷的時候,要是以前,她一定不會答應一個陌生男子這樣無力的要求,哪怕他真是為了自己好;可是下午她卻答應了,似乎,真有那麼一點點相信他。
沈奇峰是傍晚離開的,可是等到了月亮都爬到頭頂了他還是沒有回來;周顏有些在山洞裡坐不住,開始攏緊了衣衫站在外面,眯著眼睛,藉著薄薄的月光朝著四周這黑壓壓的山谷草叢、山林望著;夜晚的叢林似乎真的有些不太平,不一會兒就會傳來幾聲野獸的叫聲,她分辨的出來,應該是野狼的喊叫。
她有些擔心他是不是被野狼咬住了,或者是被其他更兇猛的動物纏住了,可是一想到他那麼高挑的身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