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倒是問到了點子上,一般的馬換毛季節自然不妨礙行軍打仗,但是烏龍馬卻不一樣,這種馬很特殊,它們在換毛的時候,身上會長一種皮癬,導致食慾不振精神萎靡。不要說行軍打仗就是吃草料都懶得張嘴。換毛的這半個月時間,神勇無敵的烏龍馬灰頭土臉懶洋洋的跟磨坊拉磨的驢子有的一拼。
黃奕涼把這個道理一五一十地說給楊昊聽,這實際上也就間接地回答了鄱陽穀裡的天狼軍沒有突襲豐州的原因。兩萬人騎著兩萬頭毛驢跨河東征,豈不是自尋其辱?不是他們不想打,而是條件還不成熟。
“換一層毛要多長時間?”楊昊盯著地圖,眉頭微微挑起。
“八月下旬開始,離結束還有四五天。”
“換毛之後是不是立即可以開戰?”這又是一個實質性問題。
“是,毛一旦換完,烏龍馬食量大增,精神十分亢奮,一日一夜可推進兩百里。換句話說,如果他們想動手,一日一夜可以橫掃豐州三城,從豐州最西段一路打到豐州最東,甚至進入天德軍。”
“不是如果,他們肯定要動手,不然就不會把兩萬人擺在這個地方啦!”
楊昊衝著門外扯著嗓子吼:“叫各司主官速來開會。”在院中剪花枝的穆蘭青放下了剪刀就往外跑,背後又傳來了楊昊的聲音:“曲清泉就不要叫了。”
這次軍事會議更像是一次戰前動員會,開會之前,楊昊宣佈三件事:一,參謀司進行一個改革,撤銷同參謀將軍和參謀校尉,由三頭共管該為參謀將軍一人獨掌大權,凌彤仍任參謀將軍,另外設四名參謀為副手。二,任命樸恩俊為豐安旅將軍,常駐中受降城,總管天德軍境內防務;曲清泉為豐州司農,主管天德軍民政。三,黃奕涼兼任參謀司參謀,他領導的西北各族研究小組改組為西北民族研究所,專門從事對西北各族的政治軍事文化經濟風土人情的研究。研究所掛靠在豐州武備學堂內,黃奕涼以顧問身份在幕後主導。
黃奕涼向會議做了西北邊境形勢報告,報告結束,楊昊起身給會議定了調子:“這次開會不是討論要不要打這場仗,仗是肯定要打的,人家的刀已經架在了我們的脖子上,我們沒有理由裝著沒看見,更沒有理由站著不動讓人把腦袋給割了。與其讓他養好精神撲過來咬死我們,不如我趁他還沒睡醒拿把刀上去捅死他!”
李通捶著桌子嚷道:“幹他孃的!好久沒上戰場活動筋骨了,這胳膊腿都生鏽了。”
凌彤沉吟道:“這會不會是個陷阱呢,把兩萬人擺在山谷裡,馬又不能騎,只要用三五千人堵住谷口,豈不是就要把他們逼入死路?這大大的有違用兵常理呀。”
楊昊道:“凌將軍說的不錯,在鄱陽穀西北一百二十里的彌娥川,我們發現了天狼軍的主力騎兵五萬人,其中有直屬彰信可汗的狼衛一個萬人隊。從彌娥川穿過狼山有一條很寬的通道,他們很容易就能抵達巨石堡下。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讓我們錯誤地認為他們會從巨石堡進軍,而將防禦的重點放在巨石堡。兵貴神速,為了‘神速’這兩個字,鄱陽穀裡的敵人冒這點風險還是很值得的。”
莊雲清道:“鄱陽穀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他們料定我們不敢輕易與偉大的回鶻汗國動兵,這兩萬人就更可高枕無憂了。”
“戰事一開,勢必要引起與回鶻人的全面戰爭,這個代價值得嗎?”魚重有些沮喪地說道,隨即他又為自己辯解:“我不是說這場不該打,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不打這場仗,或者是晚點再打,畢竟我們現在全部兵力加起來也不足兩萬,東面天德軍剛剛平定。蠻黑人仍舊蠢蠢欲動。”
會議室裡靜了一陣子。莊雲清冷哼了一聲:“刀都架到脖子上了,還說這種話?打還有一線生機,不打只能等死。”魚重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