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哥,要是雲涇河的大夫能診治好,我們也不必等到現在了。”姚海棠笑著說道。
這時學徒的手已經切在了杜和的脈上,過得約一盞茶的時間才抬眼說:“沒什麼毛病啊,我看著比誰的脈相都更中正平和”
於是杜和嘴裡就吐出一個字來:“器”
這個字姚海棠聽著倒沒什麼反應,反而是那學徒聽著瞪大了眼睛,然後說道:“那兩位裡邊請吧,這得請師父來診治。”
進了裡間,便見一名中年人挑簾子出來,想來就是江大夫了,江大夫看了眼杜和又看了眼姚海棠,最後看著杜和說:“說說怎麼個症狀,是為何器所傷?”
見江大夫一眼就看向他,杜和一琢磨可能這江大夫手裡還真有點兒東西,於是答道:“神智多有不清,多見反覆,且不記事,從前的事多已經忘記了。”
“倒不止一件器能做到,且伸手來,我看看是何器所傷。”那江大夫說話間便請出了脈枕,伸手示意杜和把手伸來,不消片刻後便收回了手在那兒沉思。
杜和也不急,姚海棠到現在是越聽越不是太明白了,所以乾脆淡定地坐著等答案。
“依脈相看是迷塵,只是迷塵為皇族中人所持,這位公子看來身份也是極貴的,在下只能言盡於此,多說既怕誤診也怕惹禍上身,還請公子和姑娘多多見諒”江大夫說完就喚了人來送客,連姚海棠遞的診金也沒有收下。
回去的路上,姚海棠問杜和:“迷塵是什麼,器傷又是什麼?”
她這問題問得杜和側目看了她良久,說道:“海棠還說是司珍坊出來的,怎麼跟什麼也不明白似的。迷塵劍是司珍坊當年出的一把名器,至於器傷,自然就是為器所傷”
被銅鼎銅盆和各種兵器傷了至多出點血吧,難道杜和正好砸著腦袋,於是就什麼也記不起了?嗯,這橋段很言情啊“噢,我這不是一時轉不過彎來嘛”於是姚海棠就開始用現代的思想來解釋這件事,大概砸中了腦袋後腦袋裡有淤血,淤血慢慢散了就會漸漸好起來。想當初開始的時候杜和的抽風頻率多高啊,現在不是少得多了“民間盛傳迷塵劍在某位王爺或皇子手裡,其他的我倒真記不起了,從前應該是知道的。”杜和說完就笑了,然後看著姚海棠說:“迷塵劍至今無解,看來我這一生一世註定要在迷惘中度過了。”
瞥了杜和一眼,姚海棠說:“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歡快似的,對於這個結果你一點都不遺憾嗎?”
卻見杜和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自己從前是個怎麼樣的人,喬致安的話太過片面,對從前我一直有一種感覺,很複雜、很陰暗、很……寂寞,就像冬天有雨的夜晚,一個人走在溼冷的巷子裡那種感覺。”
好文青的形容,姚海棠側腦袋看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到了太平院門口,陳榮正在那兒衝她笑眯眯的:“陳大人。”
於是杜和也從回憶那種感覺和各種滋味中醒過神來,衝陳榮頷了頷首說:“她把藥服下了嗎?”
“回杜公子,已經服下了,倒比想象中的更順利一些,服下去沒多會兒就不能運功了,杜公子算是省了我們一樁大事兒。給喬院長寫的信也已經送出去了,快馬加辮約得月餘,到時候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是得請杜公子照料”陳榮現在特熱情,他覺得杜和還有發揮餘熱的地方,雖然不見得還要編入太平院,但偶爾去請人幫個忙還是可以的嘛。
“自然。”杜和扔下這倆字兒就想走,卻沒想陳榮又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杜和就下意識地瞪了他一眼:“有事”
……
這時陳榮沉默了會兒,然後又露出滿臉笑容來:“你剛才那樣兒我看著還真眼熟,看來從前我們真見過是這樣的,不知道能不能請杜公子閒時再幫我們配點兒藥,你也知道雲涇河的藥劑師自己把自己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