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知的一句道歉分量十足,徐銳看出盛緒的戾氣消了,眼底甚至閃過一絲怔愣。
是怔愣虞文知居然這樣沒有架子還是別的什麼,徐銳不得而知,但他相當有眼力見兒,見虞文知把人穩住,他趕緊接過話茬:“盛緒,來銳哥帶你看看房間。”
初來乍到的新銳小將,得虞隊長親自道歉,總經理親自歡迎,茶隊的排場實在給的夠足。
盛緒並不是不知好歹,他邁著長腿向門口走去,路過接待時,輕而易舉將四十多斤重的揹包單手拎起,甩在肩上,揹包揚起的風在虞文知眼前掃過。
接待嚇得驚呼一聲,但虞文知眼都不眨,靜如古井的目光穿過縫隙,落在那四個茶隊首發隊員身上。
盛緒輕嗤一聲。
一群唱黑臉的,一個唱紅臉的,無非是厭惡他的出現打破了平衡。
盛緒跟著徐銳出了訓練室,徐銳離開前,輕輕拍了拍虞文知的肩膀。
虞文知低“嗯”了一聲,兩人默契十足,徐銳帶著盛緒走,虞文知留下。
虞文知並沒說什麼,目光在一隊四人臉上逡巡,黑亮的眸子中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壓,壓的幾個人低下頭,不敢直視。
只有幾秒鐘,虞文知便開口,依舊溫和含著笑意:“尊重是靠實力贏來的,我們是,他也得是。”
一句話,肯定了在座所有人包括ever的實力,點透盛緒還並未證明實力,不一定會取代ever,同時又提醒他們想想自己剛來戰隊時的孤單和艱難,將心比心。
不管怎麼說,緊張窒息的氣氛徹底散了。
澤川低咳一聲:“剛才確實有點過了。”
他也不多說,其他人都心知肚明哪裡過了。
ware撓撓脖子,不自在道:“隊長,咱們下午幾點訓練賽來著?”
他也是沒話找話,訓練賽的時間他記得比誰都清楚。
虞文知也不戳穿他:“兩點。”
ware:“啊那隊長咱一起吃飯去?”
食堂阿姨應該早就準備好午飯了。
虞文知:“你們先去,我回趟宿舍。”
只有ever扭開頭,擰開瓶礦泉水,不渴,但硬往喉嚨裡灌,平和下來的氣氛讓他像滿漢全席裡的一盤冷盤一樣格格不入。
盛緒周身家當就一個四十多斤的包,他將揹包扔在床邊,擰身坐在床上。
床上就一個墊子,床單還沒鋪,他外褲也沒脫,兩條長腿大咧咧敞開,手撐在墊子上,打量這間宿舍。
空間不小,但兩張床還是正對著,彼此能看見,一點隱私都沒有,對面床鋪鋪的整齊,床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雜物,床下是兩平米的泡沫墊,可以光腳踩,一邊還擺了個可以窩進去的懶人沙發。
床頭櫃卻沒有床上那麼簡約,一本沒讀完的書倒扣放在桌面上,書旁邊是一罐果脯,一罐巧克力球,一鐵盒水果硬糖,一袋子鳳梨酥。
每種零食都拆開過,幾乎都吃了一半,空氣中似乎都飄著若有若無的糖絲。
盛緒皺眉。
不知是虞文知明著給他道歉,實則維護那幫人讓他不悅,還是猝不及防的心跳讓他抗拒,總之他現在看這些甜絲絲的東西都心生厭煩。
盛緒起身直奔衛生間,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拍了幾捧水,也沒擦,清水順著下巴往下淌。
涼水一冰,他冷靜了。
什麼心跳,他就是被那句道歉驚到了,僅此而已。
虞文知的懷柔政策也就唬唬別人,他可不吃這一套。
洗完臉,盛緒轉了下脖子上掛的骷髏骨鏈,扣上帽子,揣好手機,打算出去買個快餐吃。
他暫時沒有跟茶隊隊員一起吃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