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字大旗飄揚下的河州城,一如往常般熱鬧。
各部族頭人聚集在河州都督府中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李茂貞打下河州城後,自封天策上將,自領本部精銳,以李繼顏為左都指揮使,張行瑾為右都指揮使,各領大小十幾個嗢末部族。
還分封頭人為指揮使,各統其部眾。
“如今大帥兵強馬壯,依末將看,先打蘭州,再攻涼州,取了涼州,這河隴之地就全歸大帥所有!”一個嗢末頭人藉著酒勁大喊大嚷,引得滿堂喝彩。
李茂貞紅光滿面,“說的不錯,今日諸位開懷暢飲,明日大饗士卒,攻伐蘭州!”
堂中氣氛熱鬧到了極點。
不過還是有細心之人發現,兩個都指揮使不在。
疑惑道:“咦,兩位少將軍去哪了?”
李繼顏和張行瑾不和,整個河州城都知道,前些人兩人還為爭馬而大打出手,鬧得滿城風雨,最後還是李茂貞出面才制止了爭鬥。
這麼熱鬧的場合,他們二人不在,自然要引起眾頭人疑惑。
李茂貞端起酒碗,“管他二人作甚,今夜本帥高興,諸位都是心向大唐之人,本帥已向皇帝陛下稟明諸位的忠心,封賞的旨意已在途中,到時候諸位就是大小城主了。”
一聽皇帝的封賞要來,頭人們激動萬分,“陛下還記得我等大唐遺民?”
“記得,當然記得。”李茂貞臉上都是醉意,眼中卻漸漸浮起一抹殺意,“所以本帥決定送諸位頭人去長安。”
堂中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李茂貞“呯”的一聲,將粗碗砸在地上,“兒郎們,送諸位上路!”
堂外和裡間立即響起拔刀聲,盔甲鏗鏘聲響成一片,很快甲士從前後湧了上來。
“大帥,這是作甚?”都拔刀子,頭人們酒還沒醒。
李茂貞坐在正堂上,笑吟吟道:“當然是送諸位上路!”
一揮手,甲士橫刀毫不留情的砍向人群之中……
張行瑾在堂外聽著裡面的慘叫,心中一片冰冷。
“怎麼,動惻隱之心了?”李繼顏嘲諷道。
張行瑾沒說話,身邊賴力用吐蕃話罵了幾句,慕容敞也怒目而視。
“你這兩條狗倒是挺忠心的。”李繼顏越來越放肆。
張行瑾冷冷的看了他一樣,屋內的砍殺聲漸漸停止,血水像小溪一樣流淌出來,李茂貞沉穩的步伐緊隨其後,此刻的他臉上哪還有半分醉意,一臉的煞氣,“不管你們在爭什麼,吵什麼,今夜誰犯錯,誰提頭來見!”
“諾!”張行瑾和李繼顏同時跪下。
一瞬間,李茂貞曾經那種睥睨天下的王者氣度又回到身上。
他大步向前,身後是血猶未乾的甲士。
李繼顏低著頭冷冷的瞥了一眼張行瑾,目中全是冷意。
在他身後,千餘士卒拔刀在手。
今夜註定是一個血腥之夜。
河州城中有大小几十個部落,大者千餘人,小者百十人,各不統屬,互相不服,即使有李茂貞嚴令,為了爭奪房屋、牲畜、女人,這些部落依舊在城中打鬥。
李茂貞曾嘗試整合他們,都失敗了。
河州的動靜,自然瞞不過河隴地區其他的強者,斥候已經探明北面蘭州崔延沒相部和涼州折逋缽督部正在集結兵馬,兵鋒指向誰不言而喻,南面的杜倫悉伽部亦蠢蠢欲動。
李茂貞在河州的崛起,打破了河隴之地脆弱的平衡。
而身為梟雄的李茂貞自然知道此時該做些什麼。
張行瑾沒有出手,所有的髒活都由賴力和慕容敞幫他完成。
失去頭人的各部落,抵抗力小的可憐,李茂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