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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驪山圍獵

風勁角弓鳴,將軍獵渭城。

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

忽過新豐市,還歸細柳營。

回看射鵰處,千里暮雲平。

唐軍聚於長安,李曄肯定不能讓他們閒著。

這時代野獸對人的威脅仍在,李曄剛來的時候,關中遍地枯屍,野狗吃死肉,長的有小牛犢子大小,野豬遍地跑,撞毀村舍踩踏良田,其他的豹子老虎狼群等猛獸更是不在話下。

大型田獵,除了獵殺野獸,也是鍛鍊將士實戰能力的方式。

自從收復三荊之後,國事、家事纏身,李曄很少舞刀弄槍了。

李唐宗室自馬上得天下,中唐之前喜獵,中唐之後喜馬球。

太宗曾說:“大丈夫在世,樂事有三:天下太平,家給人足,一樂也;草淺獸肥,以禮畋狩,弓不虛發,箭不妄中,二樂也;六合大同,萬方鹹慶,張樂高宴,上下歡洽,三樂也!”

李曄令軍中置辦甲具旌旗弓弩,準備來一場大型的田獵。

打獵從古至今都是男兒熱衷之事。

左傳有言:故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歸而飲至,以數軍實!

狩獵從來跟軍事掛鉤的。

李曄弄這場大型田獵,也是向國人表明一種態度,大唐雄武之風,已然迴歸!

軍中自然人人摩拳擦掌。

銀槍效節都、親衛都、黑雲長劍都,都憋著一股勁,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也不服誰。

現在機會來了。

北風捲起鵝毛大雪的時候,李曄集結三軍各一千人,加上各軍武賁,一共五千人,浩浩蕩蕩的出城,向驪山而去。

不過趙崇凝得到訊息之後,糾合了一大群清流,攔住李曄振振有詞:“國家百廢待興,陛下當鎮之以靜,走馬放鷹,乃紈絝之事也,上行下效,黎明何安?老子曾言: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陛下不可不戒之!”

李曄在寒風大雪中凍的鼻涕直流,懷疑這幫人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打個獵而已,用得著搞這麼大陣仗?

還他孃的令人發狂,李曄都要抓狂了。

寒風一吹,忽然就明白這些人的深意,他們是在藉此事展示清流的軟實力。

當年太宗出獵,狀元孫伏伽扯著太宗的韁繩,說今天皇帝若是要打獵,先從他屍體上踩過去。

當然,太宗嗜好畋獵,有些過了。

但自己才第一次啊。

這幫人肯定是預謀好的。

武人們地位上升,國人皆喜兵事,文人們自然不痛快。

文人同樣要展示自己的風骨。

大唐走在振興的路上,清流、世家、文人都在復甦,在想在新生的大唐裡佔有一定的話語權。

李曄給了辛四郎一個眼神。

辛四郎當場發飆,“天子儀駕,爾等安敢阻攔?莫非是要造反嗎?”

他這一吼,地面都跟著抖三抖,趙崇凝一文士當場就被吼懵了。

李曄趕緊繞開他們,策馬狂奔。

公平的說,李曄的確偏重武人了,但現在是什麼年代?到處都是磨刀霍霍的亂臣賊子,不靠武人難道還靠文人?

一個國家的底色永遠都是強大的武力。

而大唐境內的武人跟藩鎮武人是兩個概念。

這些年孜孜不倦的灌輸忠君愛國思想,皇城司監管,宣教司引導,大唐武人早已蛻變。

後世不有句名言嗎,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橫向對比,大唐將士與藩鎮對比實在太強烈,即便身為大將,隨時也可能掉腦袋,普通士卒就更不用說了,能吃飽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