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兩年過去了……
簡依人走到承恩宮門前時,發現宮門口的幾盆鈴蘭花開得比去年美了許多,便訝異地問:“去年這幾盆花不是都要枯死了嗎?怎麼今年倒像是吃了靈丹妙藥,突然好了許多?”
隨侍的宮女在旁邊笑答,“是啊,去年也不知道這幾盆花是怎麼了,一棵棵都蔫蔫的,不是不開花,就是開得零零落落,容妃娘娘本說要把它們撥了,但是想起是北平王當年親手種下的,又不捨得。前不久也不知道常德王從哪裡找到幾名厲害的花匠,稍稍照料了一下。您看,這宮裡宮外的花,一棵棵都精神起來了。”
“常德王?”簡依人一驚,“幾時回皇都的?”
“五、六天前回來的,但只匆匆入宮一趟見了陛下,安排了花匠的事情,隨後便又走了。”
她心中一陣悵然。他回來了,怎麼也不和自己打個招呼?
“聽說常德王這次回來,又是因婚事才被陛下召回。”
婚事?是啊,她早有耳聞。宮裡人人都說,陛下近來到外在尋找合適的名門閨秀好許給這位始終不成婚的常德王。即使他一直推託公事繁忙、無心婚嫁,但這個藉口能拖得了幾時?
太子不是更忙?但有了一妃二妾之後,還是左一個美女、右一個美女的徵選入宮,大有要提前和皇上比一下三宮六院規模誰大的架式。
她知道皇上的心思,他是想讓世弘藉著婚事聯結自己的勢力好和太子抗衡,但世弘就算再想與太子對抗,也絕不可能選這條路。所以父子之間就僵在那裡,這一年他才會頻繁出入宮中,但每次都在宮中住個兩三日就又走了。
據說他大部分時間就流連在楚樓秦館、軟玉溫香之中……
想到這裡,簡依人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抽疼了下,轉身說:“我今天不大舒服,先不去看容妃了,幫我說一聲。”
“依人,怎麼還沒進門就要走?”容妃得到宮人的稟報,知道她已經來了,便親自出來迎接,但見她轉身要離開,便幾步趕上將她拉住,笑道:“我還有大事要和你商量呢,你倒跑了。”
“大事?”簡依人不解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口中的大事為何。
自從當年無意間在御花園中撞到容妃和父親私會,她心中一直就有個很深的心結,始終無法沒有解開。
她不能去問容妃,也不能去問父親,於是這個結就越來越深,以至於她如今每次看到容妃都不會再有以前那種親切感,只像是應付了。
容妃渾然不知她心中所想,熱切的拉著她進了宮,小聲說:“你知不知道七天後就是常德王的生日?”
她一愣。入宮這麼久,認識他這麼多年以來,從未聽到有人提起他的生日,容妃一提,她才想到,是啊,宮中年年都為皇上做壽,為太子慶生,甚至連皇貴妃、容妃等有地位的嬪妃生辰一到,宮中也會好好熱鬧一番,怎麼偏偏沒有人提起世弘的生日?
原來是在七日之後!那就是……小雪之日?
容妃見她一臉詫異,解釋說:“也難怪你不知道了。因為常德王的母親去世得早,去世之日又正巧是他的生辰,從那之後,他說自己的生辰是母親的忌日,所以謝絕一切慶賀之儀,久而久之,宮裡也就都忘了給他過壽這件事了。不過今年不同,陛下總惦記著給他娶親,所以想仿效當年為太子選妃,也給他弄一個選妃大典,我到時候總要拿出一份禮物送他,可他脾氣古怪,向來不與人親近,我也不知道該送他什麼才好,你和他偶爾還能說上幾句話,就幫我想想要送什麼好呢?”
送什麼好呢?這件事在簡依人的心頭縈繞了一天。她並非不知送什麼,而是這送禮的名目真的讓她不願送。誰要為他慶祝?
算了,選妃大典也好、楚樓秦館也罷,他要娶誰都是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