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
穆顯看著直視著他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心裡有點訝異,這樣坦率的眼睛會說謊麼?只是,這個小女孩,膽子不小呢。他向來不喜歡破壞規矩的劍童,可是這一次,不知為什麼,他不是很想追究這件事,說:“都起來吧,趕快回去洗一洗。既然林子裡出現了赤峰四翼蛇,以後絕對嚴禁擅自進入了,明天一早在御劍堂的早會上,我也會跟所有劍童都說一遍,如果再有人以身試法,這一年的言行考績都別想要了。”
幾個人都覺得殿監的話餘音還在耳邊,可是起身時已看不到人影了,白芷薇舒了口氣,說:“唐謐,還屬你膽子大,我都嚇死了。”
“張尉,被人家跟了一路都不知道。”司徒慎抱怨著。
“你被殿監大人這樣武功的人跟了一路能發覺啊。”白芷薇瞪了他一樣。
“就是,說起來主意還是你出的。”唐謐說,這種時候她和白芷薇的槍口是一致對外的。
“不說了,不說了,怕了你們這兩個女人。”司徒慎懊惱著,甩開大步往前走。
可是人如果碰到一件倒黴的事,往往就會在短時間內碰到第二件,這是唐謐自己根據二十多年人生經歷總結出來的“倒黴事件連續發生定律。”
所以,在他們到達御劍堂門口的時候,便看見梅苑司院秦嬤嬤和松苑的司院福伯站在門口等著了。
福伯是老好人一個,人很瘦,一個紅紅的酒糟鼻很是顯眼。因為好說話,男劍童們很多事情都找他通融。而女劍童這邊就沒那麼幸運,秦麼麼身形龐大,走起路來地動山搖,罵起人來如滔滔江水。此時她看見兩個女孩子頂著一身烏七八糟的髒東西走了過來,臉上的肥肉一抖,金鑼一樣聲音兜頭蓋臉砸過來:“我的老天爺,殿監還讓我們在這裡等著帶幾個劍童去清洗,看看,你們樣子還洗得出來麼?比掉到泥塘裡的猢猻還不如。你們兩個姑娘家,還要不要臉面,跟著這幾個小王八羔子去哪裡胡混來者。”話落,她兩隻巨掌左右開弓,拎起唐謐和白芷薇的耳朵就往門裡面帶。
唐謐和白芷薇都不敢出聲,她們知道,但凡再多說一句,就會招來十句以上的炮轟。便任由秦嬤嬤一路罵著:“女孩子家,自己不要臉面,也要想著給家裡人留點臉面啊,不給家裡人留面子,還得給咱們蜀山留面子啊,你們這德行,一路上要有多少人見了笑話咱們蜀山派,嗯?”
唐謐心裡嘀咕著:什麼人,一路上連個茄子都沒見著,倒是你這麼大喊大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好不容易被拽到浴池,秦嬤嬤也已經罵得盡興又過癮,唐謐和白芷薇飛快地跳進浴池,確定門外那個巨大的身影消失了,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唐謐憋了口氣,把自己沉入熱水裡,溫暖而柔軟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湧來,沒過頭頂,將她緊緊包圍。真好,她想,就像在家裡的浴室一樣。這樣沒來由地想到家,眼淚就掉了下來,再融化進一池碧水中,消失無蹤。真好,她想,沒有人會看見我流淚。
唐謐從水中冒出來的時候,看到白芷薇露在水面外的一臉沉思的小面孔,便衝她笑了笑。白芷薇看見她從水裡鑽出頭來,指了指她的肩頭問:“唐謐,身上的這個傷口怎麼來的?”
“這個麼?”唐謐的手撫上那道從左側脖子下方鎖骨處一直延伸到腋下的傷痕說,“不記得了,很可怕吧,好像有人想一刀砍斷我的左手臂一樣。術宗宗主說,撿到我的時候,我就帶著這處重傷,要不是他救治,我早就死了。”
白芷薇看著那道猙獰的傷口不由吸了口涼氣,問道:“當時一定很疼吧?‘
唐謐搖搖頭:“還好。我清醒過來時,這傷口已經癒合了,所以也不覺得受了什麼罪。”
白芷薇這時好像想起什麼,起身來拉唐謐,說:“唐謐,這邊來,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