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馮中良救了她,令她覺得馮家至少還有人是記掛著自己,沒有放棄她的,可是事後父母的指責,卻仍舊給她造成許多困惑。
所以她不敢不聽話,爺爺的教導不敢不順從,如今想想,“也是怕爺爺放棄我吧。”
所以她安靜少言,順從聽話,聽父母的安排與趙君翰相親吃飯,對於裴奕的心意本能排拒,不敢跟人親近,她少女至成年時期都沒有知心的朋友,不習慣跟不親近的人有身體的接觸。
如果不是裴奕追她,她懷疑自己這樣的性格可能會孤獨到老的。
直到她有一天重生了,打破了以往的束縛,不再是名門千金,彷彿世界對她緩緩展開了另一條路。
換了個身份,她可以大著膽子跟爺爺撒嬌,拒絕他的一些要求,做一個想演戲的演員,可以跟裴奕談戀愛了,可以做許多以前她不敢做的事,不用再按部就班的活著。
“瑟瑟。”裴奕把她摟緊,她仰著下巴擱在他肩頭,睫毛染了霧氣,也伸手把他抱緊了,她還想說話,裴奕又喊她:
“瑟瑟,你聽我說。”
“當年的綁匪為首的頭目姓江,叫江至遠。”他特意提到江至遠的名字,她吸了一下鼻子,感覺他把自己摟得更緊了,彷彿要揉進他胸膛血肉中:
“他是江瑟的父親。”他說完這話,手臂緊緊摟住她細腰,淡淡的說:
“生父。”
她一聽這話,雙腿發軟,他早就已經料到這種結果了,把她重量全圈在自己手臂中。
“有話不要憋著,你要跟我說,我們是戀人,是未來的夫妻,有很長的路要走,我答應了你,不想瞞你,也希望你有心事也告訴我。”
這一刻江瑟覺得有些茫然,裴奕說的話每個字她都聽到了,可是這些話卻很久才傳達進她腦海中。
等她反應過來裴奕說了些什麼的時候,她已經軟在他懷裡,連抱他的手臂都只能軟軟搭在他肩頭。
她還能說什麼?她有些想笑,覺得這種事實在是太奇怪了,可是又有些笑不出來。
她希望裴奕下一秒跟自己說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的,但又瞭解他的性格,他愛她,這種惡劣的玩笑,他是一點兒都不會拿出來逗她,讓她難過的。
“生,生父?”她覺得荒謬,說這話的時候想要笑,可是嘴角卻又僵硬得有些不聽自己使喚了:
“真的嗎?”
“真的。”他點了點頭,將江瑟抱更緊了,“他出獄了,他從香港回來了,回來大半年時間了,瑟瑟,馮爺爺沒有聯絡你的原因,是因為這個人的性格,他摸不透。”
江至遠當年為了女兒行兇入獄,出來女兒如他所願的風光了,他卻絲毫沒有聯絡女兒的意圖。
如果說他不愛江瑟,他當初沒必要挺而走險,更沒必要溜進杜家中,險些因為杜昌群不善待江瑟而把杜家人都殺了。
可是要說他愛江瑟,父女天性使然,他無論如何也應該見江瑟一面的,可他也沒有。
這個人性格不好琢磨,又有這樣一段緣故,馮中良得讓人把他盯牢了,不能讓他給江瑟帶來傷害的。
江瑟這一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當日傷害自己綁匪的頭目如今成了自己的父親,這情況簡直匪夷所思。
她以前總覺得自己重生成為江瑟,興許只是一種意外,可是現在她又隱隱覺得不大對頭。
因為江至遠的事兒帶來的衝擊,導致馮中良認出她一事,江瑟都覺得刺激不大了,更別提裴奕說出要回學校,準備參加接下來的演習,她都很難擠出依依不捨的心情。
《一線生機》拍到二月初才完全結束,張靜安對於這一部電影的滿意展現在字裡行間的。
他這一次臨時決定撤換女主,原本頂了很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