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牢裡,對我女兒可能是件好事。”
他說到這裡,下一刻又抬起了眼皮,挑了挑眉,到了這樣的地步,他仍是無所畏懼:至於我坐不坐牢,不在於你們,得看我閨女的意思!”
江至遠話中的含義值得人深思,馮中良下意識的去看江瑟,他又道:
“當年我輸了。”他指的是當年綁架失敗,被馮中良所擒,“如今我卻贏你。”
不管是‘馮南’還是江瑟,如今這是他的女兒,身上流的是他的骨血!
他看著馮中良鐵青的臉,笑了起來:“不管你認不認我,不管你叫不叫我一聲,我依然是你的父親。”
說到這裡,他又看裴奕,他笑的時候樣貌與江瑟極像,眼角的皺褶帶出風霜的痕跡,眼神有些狠:
“小子,對她好一些!”
他沒有參加過江瑟的婚禮,遺憾的失去了牽她走向幸福的機會,卻說出了與婚禮當日現場,跟馮中良一樣的話語。
馮中良愣了愣,兩人曾因為同一個人而對立,恨不能對方去死,卻又因為同一個人,而感受到相似的心境。
江至遠說完這話,也不再去看江瑟的臉,轉頭道:
“我的女兒,可交給你了!”
馮中良忍住心中的複雜感覺,看到裴奕著緊江瑟的樣子,她躲在裴奕懷中,仗著裴奕拿她沒法子,拿裴奕當成擋箭牌在使。
“不聽話!”馮中良恨恨的罵了一句,這一路得知她跟江至遠見面的時候,馮中良急得差點兒心臟病都要發作了,這丫頭實在是太過任性。
小時都沒這麼不聽話過,反倒長大了倒像是有叛逆期,他手裡的柺杖重重往地上一杵:
“都是阿奕給慣的!”
“爺爺,您不要再責備她。”
裴奕先前也擔憂,但看到她沒事兒就放心了,他哪裡捨得讓江瑟受馮中良責備,連忙出聲護著,馮中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沉著臉道:
“你再這樣慣著,以後更無法無天的。”
馮中良話是這麼說,但聽到裴奕對江瑟的維護,依舊鬆了很大一口氣。
他率先責備江瑟,就是怕裴奕心中怒火翻騰,如今他這樣一罵,看裴奕維護的樣子,估計兩人私下也沒有大的問題。
解決了這樁事情,他還急著要問馮南的下落在哪裡,馮南不能出事,她一出事,紙包不住火,哪怕馮家捂得再緊,難免也會漏出一些小道訊息,牽扯到江至遠,可能會給江瑟帶來一些麻煩的。
“走吧。”他敲了敲柺杖,示意身邊的人帶著江至遠先離開,站在江至遠身旁的人推了他一下,他卻沒動,只是看著遠處。
江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他視線所在的方向,是天空中正緩緩上山的纜車,透明的玻璃裡,隱約可以看到坐在裡面的歡喜的旅人,應該是一家三口,一個小孩子被大人護在懷中,手指著遠處,其樂融融的樣子。
她目光閃了閃,心中像是被人擊打了一拳。
馮中良看江至遠站著沒動,不由有些惱火,厲聲道:
“你還想耍什麼花樣?”
他深深的看了江瑟一眼,可能這是兩父女此生之中第一次交談、上山、看日出,興許將來他都不一定能再看到江瑟,他只是想再多看幾眼,以便能熬過接下來的牢中的光景而已。
江至遠被人推著帶上了車,他還在回頭看江瑟與裴奕相依偎的情景。
車門關上之前,他仍在看著江瑟所在的方向,馮中良站在外面靜靜看他,許久之後沒有忍住,問了一句:
“瑟瑟打電話來的時候,你應該知道你的號碼暴露了,為什麼不關機?”馮家根據他的電話號碼,查到他所在的位置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他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