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卿月一驚,聽著這句讓自己覺得不可思議的話語,看了看小澤,“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澤似乎完全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只是虛著眼眸緊盯著那重傷的天狗。
天狗卻不再繼續言語,它雙目一瞪,突然伸出雙手——甄岑辛在心頭大喊不妙!他雖然不知道天狗會做什麼,但是,明顯這是要對柏卿月不利!
再一次奪步上前,甄岑辛生生擋在了柏卿月的面前——“噌”一支支黑色的羽毛竟然刺進了甄岑辛的身體!
這羽毛雖然無毒,但卻足以對柏卿月這般懷著孩子的身體造成致命打擊——即便她不死,腹中孩子也必然不保。而甄岑辛太清楚柏卿月現在的身體到底是個什麼狀況了,他知道任何攻擊都不可以讓柏卿月受著。
甄岑辛的嘴角已經流出了長長的血跡,他硬挺著身子,站在柏卿月的面前,張開著雙臂,一刻都不曾膽怯。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甄岑辛每次都是這般擋在自己的面前,為了保護自己而豁出性命般的拼命著,柏卿月的眼前一片模糊了。
“甄岑辛!”她從他身後托住了他的身子。
“陛下……”甄岑辛的目光,依舊死盯著天狗的方向——而那天狗,完全看不懂眼前的這一幕。“甄岑辛,你個蠢貨!你與她本來就毫無瓜葛,為何要救她!”
甄岑辛突然笑了,“天狗,是你讓我來的這裡,是你讓我愛上陛下,既然是自己愛著的人,又怎麼可以不保護她?你實在是不懂人為何物,情為何物吧!真正愚蠢的,是你!”
柏卿月讓甄岑辛躺在一旁,“不許再亂動了!我馬上讓尤鴻來幫你治傷!”
接著,她目光一厲,喝道:“小澤,殺!”
“是!”白澤瞬間變大,完全堵住了這狹長的通道,直奔天狗而去。
白澤這般的大神獸,即便是如今縮小了許多體積,氣勢依舊不減,讓天狗看著,本能地生出了恐懼。
一聲驚天雷鳴,再加上那巨大的爪子一壓——天狗被劈得渾身冒煙之後,又被白澤巨大的爪子一踩,一命嗚呼。
尤鴻雖然及時趕到,但是甄岑辛的身體本來就是元氣大傷了,如今又被天狗傷及要害,尤鴻一時愁眉不展,不敢妄下斷言。
柏卿月指揮著整個皇城的禁軍,逐步滅絕了所有來襲的妖獸。屍體成堆,散發著腥臭,小鳳與樞黎的火焰,把這一切都燒成了炭灰。
在這冒著黑煙的皇城,柏卿月覺得心裡空蕩蕩的。甄岑辛,這個人為什麼會來到自己的生命之中呢?
他明明是被騙來的,卻生生地為自己而再三險些送命——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該如何是好?
再一次來到了甄岑辛的身旁,他又是失去了知覺躺在那兒,像一具完美的雕塑,可是這完美的一切,卻被這恐怕的現實一次又一次地割據著。
柏卿月忍不住留下了兩行淚,看著這個人,她不知怎麼得,心疼到了極致。
她知道,自己並不愛這個男人,只是對他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感恩。可是為什麼自己會心疼?
或許,是因為他的單純,他的被騙,和他的執著吧。
她依靠著門框,斜著身子站著,只是呆呆看著眼前這個人,不知道他何時能夠醒來。
尚雲初來了,再一次站在這個角度,看著柏卿月的神色,覺得很是詫異。
“卿月,怎麼了?”他輕輕摟著她的肩膀。柏卿月伸手,握住了尚雲初的手背,淚水依舊難以抑制地流下了。
“雲初……”本覺得有許多話想說,可是話到嘴邊,卻生生變成了一片幻影。她轉身,將頭埋在了尚雲初的胸前,雖然無聲,卻一直在抽泣著。
柏卿月有一種直覺,一種自己不想去相信的直覺——甄岑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