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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理智點說,水利是應該修的,這是千秋功業。但那幾年太作賤勞力。縣府、區府、社府沒有作過認真規劃。為了表示革命熱情,造出聲勢給上面看,常常是今天在這裡挖條溝,明天在那裡開條河。注重的是宣傳效果而不是實際效果。沒有科學論證,沒有可行性研究,純屬拍腦袋工程。後來證明,絕大多數工程原來勞而無功,甚至相反,破壞了大自然。開金石河、修沖天湖都是例子。這兩處工程我都是親身經歷過的。看湖南省志第十卷是這樣記載這兩處工程的:

1970年漢壽縣圍墾菱角湖,廢金石垸小凡洲為洪道,漢壽縣出入沅水的主航道從此斷航(《湖南省志第十卷》214頁)。1974年常德縣修建沖天湖、柳葉湖排灌工程,在唐家嘴堵口…後覆在七星壩堵口養魚,航道因之人為截成三段,…總航程雖較前縮短4公里,卻只能分段通航10…50噸小船(《湖南省志第十卷》225頁)。

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省志上講的是水運方面的損失,至於對生態的破壞則無法估量,以至30年後不得不退耕還湖。想想當年水利工地的熱火朝天,看看今天省志上這幾行冰冷的文字,真讓人不知說什麼好。難怪當年彭德懷在廬山發牢騷 :要不是中國人民好;我們也會要請蘇聯紅軍了(指發生波匈事件)。中國的農民可敬可欽。他們刻苦耐勞,知恩知足,任勞任怨。知道他們的血汗是白流了,也沒半句怨言。 。 想看書來

14、回家過年

14、回家過年

一年快要結束了。那些年提倡過“革命化的春節”,它的含義就是不過節。農村做得比城裡還徹底,初一到初五隻歇五天工。要知道學大寨的年月,農民沒有農閒,沒有星期天,這是一年中他們唯一的休假。當然也是我們一年中唯一一次探家。這個命我們想留著,不革了。那心情跟現在農民工過年回家是一樣的,隨你道路如何艱辛也要回家。要不怎麼叫人性,它亙古不變,隨你時代怎麼變化,你總還是個人,是人就想回家。

人離開家就懂事些,那時城裡供應差,我們不能空手見爹孃。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回孃家的開心只有離開家的人能領會。我們興高采烈的到姚家蕩辦年貨去。

姚家蕩是片水面很大的湖,有公社的漁場,可以買到魚。那裡碰得到偷獵的獵船,可以買到野鴨、大雁。獵船是種窄窄的小船,象根獨木舟,雖不是整棵樹木挖空的,卻也拼裝得堅固異常。船身只有一棵樹粗細,一門銃安在船中,佔了船長的2/3。船上帶了狗,銃槍上好藥,填滿鐵砂。獵手們幾條船相約,見有雁群降落的淺灘,他們便穿過蘆葦,隱蔽著,悄悄圍上去,各人選好位置,把狗放出去,狗在淺灘上奔躥,把雁群嚇得往水中游,相對集中。然後獵手們一聲吆喝。雁群轟的一下飛上天。就在這一瞬間,扣動板機,銃槍響了。被擊中的大雁栽下來,撲通著翅膀,嘎嘎叫著,呼喚著遠遁的同伴。兇惡的獵狗聞聲而至,叼起打落的獵物送到主子跟前。

1969年,大雁和野鴨,還有一些羽毛非常美麗的水鳥,真不少。往後幾年漸漸絕了跡。獵人們說是農藥為害。

一隻雁子有十多斤,只賣三塊錢。雁毛,就是天鵝絨,還能換回一塊多,實際一隻雁子只花一塊多。為了這點錢,荼毒生靈,真真造孽。我們也不是什麼好人,見到便宜,就不及其餘了。不過那時也沒有綠色和平,保護動物一說,。都是那肚皮鬧的。我前面講這些打野鴨的人時用了一個偏正片語“偷獵”。說明打獵的行為並不合法。但你千萬別以為那時禁獵跟現在一樣,是為生態,不是,是為堵死資本主義自發勢力。

 年貨辦好後,我和王源釗半夜摸黑路,送莽莽和李藝林她們到牛鼻灘坐船先行回家過年。路上,經過永福時,竟遇到該大隊設了路卡。一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