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期待我?
五千年不滅的燈火,
五千裡咆哮的黃河,
五星紅旗殷殷地召喚,
是新中國在期待著我。
回報大海的遼闊,
千帆競相踏波;
回報原野的肥沃,
瓜果紅遍村落。
我拿什麼回報祖國?
用我耿耿的忠心,
用我沸沸的熱血
千難萬險要奮力拼搏,
千山萬水要回歸祖國。
祖國,祖國,
這是兒女對你的承諾。
“俘虜營裡女戰俘的命運就更加悲慘了,和我一起被俘的霍小英才十六歲。當時我們團打穿插,深入到了敵人的後方,可後續部隊沒跟上,情況比較緊急,連裡讓我們兩個文工隊員和連隊衛生員帶著三十幾個傷員先向後方轉移,說部隊馬上來接應。沒想到我們團被敵人團團包圍,全團只得分散突圍。我們和傷員在山上走了三天又迷了路,什麼吃的都沒有了,大家餓得實在走不動了,就把傷員安置在山洞,讓小英照看,我和小衛生員晚上分頭出去找自己的部隊,找吃的東西。可我們既沒有找到部隊,也沒有找到吃的,小衛生員又摔傷了。當大家都精疲力竭的時候,小英還一直抱著那把小提琴,受傷的戰士勸她扔了,她說:我們的樂器就是我們的武器,它要和我的生命在一起,沒有樂器我回去怎麼參加演出?躲進了山洞七天以後,幾乎都餓暈過去了,她還輕輕拉起小提琴來鼓勵戰士。我們沒等到部隊來接應,卻被美軍搜山隊發現了。在戰俘營,我看到小英還是抱著那把小提琴。後來聽他們說,她和幾個女戰士被美軍那些野獸強暴了,她終於放下小提琴,乘美軍不備拿起一支卡賓槍向美軍掃射,她被美軍當場打死了。”
司馬雄的報告,聽得思秋毛骨悚然。小英真是好樣的,司馬哥能經得起這樣的考驗,最後回到祖國也是好樣的。想想自己如果當了俘虜會怎麼樣?被美軍強暴了會怎麼樣?被敵人拿著刀子一塊塊割肉又會怎麼樣?她問自己:我是否也會這樣堅強勇敢?她覺得無法給自己一個明確堅定的答案。
月色如水,耕耘和思秋走到小溪旁,領導讓他們修改一個小演唱。沒有槍炮聲,沒有飛機聲,只有溪水潺潺,整片原野變得異樣地空濛,異樣地幽靜,這真是一個戀人的夜晚,風有點兒涼,兩個相愛的人,有機會單獨在一起,思秋滿懷欣喜,她很想與耕耘相依相偎在一起。但耕耘有意遠遠地避開她,正襟危坐在鵝卵石上,這讓思秋有點詫異。
最近指導員又一次找耕耘談話,說群眾反映他和思秋過於親近,不要以為停戰了就放鬆警惕,如果發現有什麼問題,馬上就會處理他們回國到留守處。指導員還暗示他,我們這些留下的部隊在朝鮮堅守不會是短時間,我們師裡很多團以上幹部沒有解決婚姻問題,都盯著文工隊幾個女同志,你耕耘還想在部隊幹,千萬不要想入非非。指導員要耕耘再一次向組織保證,斷絕這種想法,不然,將受到紀律處分。耕耘也覺得自己最近思想改造鬆懈了許多,對思秋的感情太放任了一點,再不警覺,最後受了處分被遣送回國,連軍裝都穿不成了。
過去耕耘真想有倆人在一起的創作任務,現在思秋近在咫尺,他覺得有許許多多眼睛在盯視著他,這真是冷酷的考驗,不知道如何是好。興高采烈的思秋,並不知道耕耘有沉重的思想負擔。
“沒有戰爭,這裡有多美啊!真像走進了唐詩宋詞的世界,‘把酒問青天,今夕是何年?’好像李白就在這小松林喝酒。”
“思秋呀思秋,你就是有太多的幻想。”
“有幻想不好嗎?”
“那是穿白紗裙坐在吊椅上的公主,無所事事,可以胡思亂想。你現在是個革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