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停頓而緊張屏息的模樣,輕咳一聲,定心道:“就算沒有,天涯海角,我也陪你逃難去。所以,別擔心了,好嗎?”
他指間捻住的桂花糕白屑開始斑駁,像是她心裡片片凋落的不安,他的用心與呵護她全看得清楚,也知道他著急的心情不是因為苦尋未果,而是她逐日憔悴。
“你知道……你下的承諾不是一個月、一年,而是一輩子嗎?”她抖著聲問,儘管已努力剋制。
“我比誰都清楚。”凝視著她期待又故作無謂的小臉,鳳歧笑了,暖煦如春陽的笑意滿是堅定。“我不會丟下你的,永遠不會。”
他就算想走,也抽不開身了。
“這……不是安慰?”素手悄悄撫上心窩,她的憂慮太深了。
“當然不是!”他挫敗地低吼一聲,怪只怪自己造孽,因為這是他初次情不自禁後編造的藉口——算了,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麼,扭扭捏捏像話嗎?深吸一口氣,他決定剖白。“我對你所做的一切不是安慰不是同情,我、我……我要不是喜歡你,我何必蹚渾水,救了你還把你的事當成自己的事煩惱!”
“你……”傲梅被他這番話炸得腦門嗡嗡作響,久久不能言語。
“唉,你這種表情我很受傷耶。”她瞠大雙眼的樣子用受寵若驚來形容實在牽強,驚恐勉強說得過去。反正說都說了,他也收不回來,俊臉臊紅不已的他只好轉移話題。“別想了,來,吃塊糕。”
傲梅顫抖地搭上他的手腕,就著他的手咬下細綿的桂花糕,入口的不僅僅是香甜的糕末,還有他令人動容的心意。從沒想到如此不完美的她,還能得到他的喜愛,以及他一生相隨,她何其有幸……
在他的勸食下,她又吃了一塊糕點,這回,甜味更甘,直入心坎。
“你找了半個多月,青玉門的弟子都沒發現你嗎?”有了他的承諾,她雖然心急於找出證據,也懂得適時放鬆,就像此刻。
“沒有。”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青玉門現在代理職務的是夙劍的師弟夙山,他資質不好,武功平平,留下來的弟子更糟,連基本功都不紮實,我從他們面前走過去,他們也只當一陣風,怎麼發現我?由此可見,夙劍壓根兒不認為我們會到這裡來。”
其實,他只吐實一半,夙山以為他特地回來為鴻渡上香,招呼他可週到了,不斷在他耳邊訴說傲梅的可惡,叨唸著若不是因為她,青玉門此刻正風光辦武試,準備從“夙”字輩當中選出總武指之類的門派瑣事,教他足足聽了一個時辰才結束。
夙山不算駑鈍,可惜不夠機警,他隨便編了個理由,說師尊生前留了兩卷非青玉門的秘笈給鴻渡鑽研,去世前千萬交代過他來取走銷燬,免得旁人說青玉門破壞江湖規矩,偷習其他門派武學。因為此事過於機密,只有師尊、鴻渡及他知曉,鴻渡突然遇害,那兩卷秘笈絕對還留著,要夙山快快領他到存放鴻渡生前書籍札記的地方,最後找到藏經閣,才知道前任掌門的遺物,除了兵器、書籍納入門派,其他的都跟著遺體火化了。
用不到的東西就燒給鴻渡,他在陰間用得著嗎?就怕把證據燒下去陪葬了,嘖!
“話雖如此,你還是小心為上。”傲梅叮嚀幾句,不疑有他,繼續吃著桂花糕,難得閒暇的她取來糕餅盒蓋,端詳著上頭的手繪桂花,怔怔地發起呆來。
“你喜歡桂花?”瞧她來回撫著盒子上的細白花朵,側頭沉思,他不免有這種想法。
“是不討厭。”她唇瓣輕揚,笑容裡有懷念的味道。“我家門前種了兩棵大金桂,是我爹為了討我娘歡心特地種的,愛桂花香味的是我娘。我還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爹也會抱著我,摘甜甜的桂花給我娘入菜。”
以前想起來會心痛,現在已平淡許多,因為她知道再難過,回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