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食全有人打理好,有時甚至是滿桌鄉政府官員出面作陪;弄得小馬跟辛辰幾乎有點兒受寵若驚,極不適應。
轉眼到了一月中旬。這天天氣陰沉,開始下起了凍雨。限於光線,拍攝只能放緩速度。小李告訴他們,本地這種天氣並不出奇,一般幾天後就會過去。小馬急於早點兒完成工作回家過年,催促著趕往下一個鄉。開了一段路,司機老劉看得直搖頭,“這一帶山高路險,凝凍天氣上路太危險了,還是等一等。我們這裡氣候一向溫和,沒有嚴寒,天一放晴,路就好走了。”
他們於是在離黎平縣城大概七十公里的一個小村子裡住下。然而出乎意外的是,凍雨一直不停,與雪交替下著,天氣越來越寒冷,路面迅速結了反射著光亮的厚厚冰凌。老劉直叫幸運,“這要是被困在路上,才真是要命。好歹現在待在村子裡,還算方便。”
然而所謂方便也只是相對的。村子裡先是停水停電,然後手機訊號中斷,在打了一個電話回家後不久,固定電話也中斷了。
大家被困在村委會簡陋的辦公室裡,面面相覷。
小馬起初還有心情端了相機出去拍攝厚厚冰雪覆蓋的蔬菜田地、茶樹林、掛著長長冰凌的輸電線路、不勝重負倒坍的民居和高壓塔、被封凍在晶瑩冰雪內的小鳥、鞋子上綁了稻草艱難步行的返鄉民工,並且牛氣哄哄地說:“有些圖片絕對能得新聞或者紀實攝影類的獎項。”
可是日復一日,這些景象漸漸讓他麻木。更重要的是,供電、通訊、網路全部中斷,相機電池耗盡。村子裡只有一臺柴油發電機提供後備電源,但必須優先為村民打穀子,不然日常食用都成問題,而且柴油也很快用光了。
村子裡的老人說他們從來沒見識過這種天氣,艱苦跋涉回來的返鄉客帶來的訊息讓大家驚惶不安:路面冰凝結了有一尺厚,沒有任何凍化跡象;已經有大客車出了車禍,傷亡慘重’車輪纏上鐵鏈也無法行駛安全,外面道路交通完全中斷;連省城貴陽市也停電了,雷山縣城、黎平縣城更不必說‘加油站沒有油;物價飛漲。講起步行返回的艱苦行程,幾個民工全都帶著餘悸和慶幸。
小李心情尤其沉重。沒法與上級取得聯絡不說,家裡妻子還有一個月臨近分娩。他提出徒步走到黎平縣城。至少在那裡與外界聯絡的機會要多一些。交通恢復想必也是從縣城開始再慢慢延伸到下面鄉鎮村落。
小馬馬上贊成。他有標準的網路信賴症。這樣沒電斷網的日子已經快將他憋瘋了。老劉老成持重,只發愁地計算著距離和步行西藥的時間,不置可否。
如果是和驢友出行,辛辰倒願意試試徒步。可是眼下她穿著匡威的帆布鞋,衣著單薄,沒攜帶任何出行裝備,更別說那三個男人全都沒有經驗,她不打算響應這個注意。
辛辰想了想說:“小李,你在政府工作。政府會坐視下面鄉鎮市區聯絡不理嗎?”
小李搖頭,“不會。現在應急機制肯定已經啟動,各種基礎設施的搶修也應該展開了。只是天氣惡劣,速度不可能快。”
“民工步行返鄉,都在縣城帶了補給。我們現在兩手空空,沒有必要的裝備。沿公路步行,八十公里至少要走四天以上。大家有把握經受得起只吃最基本的食物並在外面露營嗎?”
老劉先搖頭,“吃還好說。以我們的衣著再去露宿,肯定出人命。”
“我建議還是留在這裡,不去冒不必要的風險。”
他們繼續滯留在這個小山村裡。村支書照顧著他們的生活。儘管青菜全被凍死在地裡了,日常食物倒也沒有問題。家家都存著穀子。柴油耗盡後,就用原始的方法,把穀子倒在早已棄置的石臼裡搗,弄掉外皮以後再做成飯。村邊的引用水源早結了冰,村民索性敲下屋簷懸掛的長長冰柱化水使用。村子裡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