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意外之喜,應少言看著似乎還很陌生卻又令自己很依賴的父親,驚喜地說:「爹爹,您真的和娘一起跟我去送小雪?」
應正雲點頭:「你姑姑還在給小雪備嫁妝,至少還要一半月,你好好療傷吧。」
應少言偷偷看了看孟雪,心中湧上一陣痛楚。
孟雪的臉早已紅透了,她倒不像小家碧玉,聽到提自己的親事就要害羞跑開,但此時也有點惱了:「舅舅!不要老說這個事了嘛,下次您和表哥、哥哥三個人聚一塊喝著茶說。」
應正雲被她逗樂了:「看小雪平時文文靜靜的樣子,生起氣來也好嚇人呢!」
直到天色擦黑,孟定國才辦完公事,又去給皇上奏事。
皇上似笑非笑地:「聽說少將軍還陽了?」
孟定國向皇上深施一禮,皇上讓太監給孟定國搬了一把椅子。孟定國坐下才說:「應正雲已經年近五旬,皇上今天的皇位,也是他玉成的,以往的事情,可否就此不提?」
皇上站起來:「舅舅,自古刺殺當朝皇上親生母親者,可有法外施恩的先例啊?」
他踱了幾步,停在孟定國面前。孟定國也早已再次站起來。皇上將孟定國又推到椅子上:「舅舅您坐好。況且,應正雲是個反叛。反叛者,即使是皇上的親兄弟,親叔伯,歷朝的處治,也是非死不可,甚至滿門抄斬。這樣做,難免失了親情,卻是警告後來者再勿謀反。」
孟定國無語,他自己是生活在那個朝代的人,畢竟跳不出桎梏。
皇上接著說:「當年應正雲自刎於朝堂之上,他自己也是這個意思,可如今怎麼又活過來了?」
孟定國嘆息一聲:「是姐姐的師父妙常師太救了應正雲。當時,她用止血藥封住了他喉嚨的傷口,又給他鼻中吹入迷藥,令已經命懸一線的應正雲陷入昏迷之中。下葬之前,已經將屍身調包。我當時最擔心的是應秀靈會看出來,但她哭昏過去,醒來時我告訴她已經下葬了。」
皇上定定地看著孟定國:「舅舅不肯向舅母說出真相,也是怕舅母知道後,對應正雲不死心吧。」
孟定國無語了,自己的心思是什麼,自己也說不清楚。事實上多一個人知道,應正雲就多一分危險。本來,連蘇綺雲和應少言都不知道應正雲還活著,所以沒有告訴應秀靈,他自認為說得過去。然而應正雲真的活過來,他才知道,不說才是說不過去的。看來皇上比自己還明白自己的心思。半晌,他再次站起,向皇上深施一禮:「請皇上赦掉應正雲身上所有罪名。這也是太皇太后的心願。」
皇上不語,沉默良久終於開了口:「我朝需要應正雲這樣的人才,罪名可除,官職卻不可馬上恢復,以懲效尤。什麼時候用他,要看機會了,朕現在不給你這個承諾。」
孟定國心中一輕:「謝皇上!」
皇上這才又溫和有加:「舅舅平身吧,朕還有太多大事依仗舅舅,外冠擾邊,內奸亂綱,舅舅要替朕擔起事來。」
孟定國再次躬身:「謹尊聖諭。」
皇上笑笑:「舅舅莫怪朕說話唐突,朕如今還能依靠誰呢?又還能相信誰呢?」他挽起孟定國的手臂,「朕送舅舅出宮,晚上和家人好好團聚,平時總是忙於朝事,軍事,今天舅舅就好好休息吧。」
雖然孟雪馬上要嫁到江南,舅舅應正雲又突然起死復生,可孟雨並沒有時間去顧及家裡的這些事情。這天一早,他單人獨騎,打馬奔向京城。他惦記著京城,惦記著那些留在京城的蛛絲馬跡。他並沒有注意到,有兩個人,在他向皇上私下密報赴京之事的時候,偷偷得到了訊息,騎著兩匹矮馬,遠遠地跟在孟雨身後。
因為要理清思路,孟雨沒有縱馬賓士,而是信馬由韁地向京城進發。
大道兩邊綠柳依依,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