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定國看著她:「我吵醒你了?」
應秀靈微微搖搖頭:「怎麼會,我一直半睡半醒的。」
這時春秀過來,躬身道:「大人,福才管家有事求見。」
孟定國唔了一聲,卻不想起身。
春秀忙道:「是說今天太醫要夫人換其他藥的事。」
孟定國跟著春秀出了屋,春秀悄悄說:「大人,您身上有香粉的味道。」
孟定國啊了一聲:「我去沐浴更衣。」
春秀端著藥又進了屋,應秀靈坐起來,春秀急忙去扶她。她喘了口氣,對她說:「不用提醒他,我也不是不會裝糊塗的人。」
春秀眨眨清亮的眼睛:「夫人,真是說給您換一種湯劑的事情。太醫說,您今天好了很多,氣血也暢了,也沒有那麼沒力氣了,讓您可以起來走走,多喝些補養身體的湯,藥可以減減了。」
應秀靈笑了:「你這個機靈的丫頭!不過是呢,這個病,病得奇怪,好得也奇怪。」
他倆正說著,孟定國已經洗浴完,換了在家的衣衫進來了,看到妻子精神好多了,高興中又有些驚奇。他讓春秀出去,自己坐在榻邊,有些忐忑又忍不住高興地問:「你今天氣色好多了,只是時辰已經這麼晚,也該睡了,平時你難得連著睡兩個時辰呢。」
應秀靈索性完全坐起來,和他並排坐在榻上,含笑地看著他。
孟定國怕她著涼,急忙拿起她的外衫替她披上,又拿過毯子替她蓋在腿上。他看到她端正的鵝蛋臉上,仍然秀麗的眉眼,一時心裡羞愧和不安交織著,勉強笑著說:「怎麼啦,今天這麼高興?」
應秀靈笑吟吟地說:「小雪有喜了,你要當外公了。」
孟定國定定地盯在她臉上,似乎那聲音是從天外飄來,縹緲而又虛幻,他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真的嗎?」
他喜出望外:「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應秀靈道:「小雪和少言今天回來吃晚飯時說的,他們也是今天剛剛知道。」
孟定國低下頭,笑了一下。抬頭看她一眼,又笑了一下,然後就忍不住笑起來。
應秀靈看他高興,也很高興。孟定國卻在後悔,早知道女兒晚上回來吃飯,自己也應該早一些回來,就算是趕不上晚飯,至少今天處理完公務的時候,孟雪還是在家裡的。
想想剛才的事情,他心裡一時很不舒服,身體的歡娛卻解不開精神的枷鎖。他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說:「讓小雪和少言回來住吧。小雪身體那麼弱,在外面真不放心。」
應秀靈也輕聲說:「要顧及少言的想法呢,那個孩子太要強了。明天,大人要是空閒,我們去看看兩個孩子好不好?」
孟定國想想明天的事情真是多,他要先去早朝,再和皇上議定元旦來朝會的名單。還要去問訓一下沈赫昌,這個老王八旦,不找事兒心裡就不痛快。而自己那個寶貝兒子孟雨,這兩天像霜打了的茄子,做事丟三忘四,好像魂遊物外。自古愁纏一個情字,想不到自己口口聲聲不娶親的兒子,現在卻為情所困。
而皇上因為最近刀盟和背後勢力的原因,要在京城朝會後,接見這些江湖和民間勢力。可是汪一愷失蹤至今不見影子,應正雲派人飛馬傳信說汪一愷目前有可能在京城或者京城附近,如果不能很快找到,皇上倒是無所謂,但和義莊必定要被戴上藐視聖上的帽子,沈赫昌和皇后不會放過這個打擊他和應正雲的機會。此外,沙不該的海西國雖然是個小國,但位置十分敏感,最近海西的那條秘徑受到了威脅,他與沙不該也還有未解決的問題;再就是他得到線報,刀盟惱羞成怒,而下一個目標可能是皇上,但皇上自己和刀盟有沒有關係呢……
但是,他必須陪妻子去看女兒。不是嗎?同時他決定也要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