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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世超又將江綠萍抱住,抱得緊緊的,片刻也不想鬆開:「姐姐,你不明白,我是站在孟大哥和孟大人一邊的。但我的顧慮也太多,我的家人,連老祖母都還在蘇北,你知道的。我今天看到孟雨和笑笑訂親,我心裡真的很難過。我搶走了你,還要讓他去承擔對笑笑的責任。或許有一天,我只能用我的命去還他,可我又覺得對不起你。留下你一個人,孟雨大哥也不能再回頭了。」

江綠萍伏在郭世超懷裡,眼淚流了下來:「世超,你不要說傻話了,你之前殺刀盟的人,就是在做傻事,現在說這種話,就是說傻話。你對我來說,從來就不是可有可無的人,你是我心裡最重的人。我把我自己都給了你,你不能隨便就沒有了。你沒有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可以留戀的了。」

郭世超抱著她,眼淚也淌下來。他沒有再辯解,心裡卻在說:「這是我可以選擇的嗎?或許我已經走進一條死衚衕了吧。」

孟雨訂親之後,連應正雲也要走了。就在他準備離開的前一天,皇上突然私下召見了他。並且不是在宮中,而是突然降臨到孟公府。

孟定國之前早已知曉,將當年成王的房間收拾整理了一番,一切都變回成王在時的舊裝,甚至那張鋪著黃綾褥被的床榻也在。

應正雲進了屋子,便跪倒向皇上行大禮。屋裡除了他,就只有皇上,連總管大太監劉成都不在。皇上伸手將應正雲扶起來。光線從窗戶上糊的雙層白紙透進來,屋裡顯得如當年一般陰暗。那個時候成王病重,就躺在這張榻上對應正雲作了最後的囑託。

皇上看著應正雲:「少將軍,當年你刺殺的是太后,今天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應正雲低頭不語,他也記得就是在這個屋子裡,小皇上只有十歲,他看到母親來過之後,父親的臉色就由白轉青,從纏綿病榻轉眼間變得奄奄一息。看到應正雲進來,小皇上躲到應正雲身後,嚇得哭著說:「雲叔叔,我害怕,娘害了父王。」

當時,是應正雲抱著小皇上將他親手交給孟定國,自己領了成王的一封手札走的。

應正雲抬起頭:「微臣是個罪人,刺殺太后原本是罪無可赦的。況且,詐死瞞名,又是欺君之罪,就更罪加一等,只請皇上治罪。」

皇上伸手扶住應正雲,讓他坐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少將軍,當年太后賜你總領天下兵馬,你卻刺殺了她。如今舅舅掌握了國朝大權,少將軍卻只能偏治一隅。」

二十二年前的血雨腥風,應正雲帶著應家軍在京城一力抵抗國朝和北燕勾結的勢力,至今回想仍然感慨萬端,有恍若隔世之感:「微臣本是罪不容赦,皇上沒有治臣的罪,繼續在西玉州防務國朝安全,已經對皇上感恩不盡了。」

皇上看著應正雲,眼神一如他固有的莫測:「太上皇去世之前,親手將一樣東西塞給了少將軍,您可一直留著?」

應正雲身體抖了一下,卻馬上答道:「應正雲做過的事情,從來不會後悔。」

皇上點頭,又道:「那最後一晚,太上皇又對雲叔叔說了什麼呢?」他突然改了稱呼,不再稱他為少將軍,而直接叫他雲叔叔,應正雲自然知道是為了什麼。

應正雲怎麼能忘記?那是成王,也就是被皇上追封為太上皇的皇上的父親,臨死前親口對他的囑託。

應正雲道:「太上皇說:內亂方休,國朝的事,本王想請少將軍多費心。」他停了一下,又道:「太上皇還說:京城如今仍不安寧,登基之禮,請少將軍一定要費心,本王才會安心。」

皇上直直地盯著應正雲:「雲叔叔,太上皇既對你有口諭,也有手諭,你卻將刺殺太后的責任一個人攬下,還自刎當場。若不是妙常師太和舅舅,你可就真的死了。你能不能告訴朕,你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