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之間,宋憲連出十二槍,四面八方都被槍尖寒芒籠罩,七頭近前圍攻的上洞鬼兵反應過來了,手腳卻沒有跟上,瞬息間被劈、被砍、被捅、被戳,血漿肉末四下濺射而出,撒地遍地都是。
此時,槍尖附著的破邪符咒陡然爆發,寄宿在壺關守軍體內的上洞鬼兵,頓時慘嚎一聲,忙不迭從宿主身體逃離出去。
眼耳口鼻七竅冒出絲絲縷縷的烏煙瘴氣,在頭頂凝聚成一團,顯化出面目扭曲的陰魂鬼物,受創部位因破邪符咒互相抵消,傷口不僅沒有癒合,反而緩緩消融,相信不死也會重傷。
千錘百鍊的縛法兵器,原本堅硬無比,此時竟然被宋憲掄圓,在他的腰際轉圈加速,有如離弦之箭向一位看似頭目的上洞鬼兵射去。
只聽呼地一聲,一團烏煙瘴氣似的玩意,沒了肉身的遮蔽掩護,當場在破邪符咒威力下蒸發殆盡。
滴水蘸銀槍餘勢不減,繼續往前衝去,將一位轉身逃跑的壺關守軍士兵當場貫穿,尺許長的槍尖穿過後背,從他的胸膛正中偏左刺穿出來,順勢將他往前釘在地上。
侯成、魏續、曹性等人看見宋憲大展神威,盡抒鬱積的悶氣,不由地為他應聲叫好,不過當他們看到主帥鬥戰勝真君也是望了過去,輕輕地額首點頭,臉上露出讚許的微笑,叫好聲不由地戛然而止。
正可謂,人情冷暖似風帆,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三人本來還在為好友擔憂,轉眼間又對他被葉知秋看重而心傷不已。
侯成的騎術早已臻至人馬合一的境界,認為自己的武力超絕,不遜色於蠻牛之力加身的宋憲,又有精通馬語的本領,與敵軍騎將作戰,能輕易令其墜馬,如同精通「呼名落馬」的左道之士。
魏續有「白虎吞獸鎧」,能反彈一切刀兵武器,除了暗中傷人的奇詭道術,對陣任何敵人都是放棄一切防守,勢如下山猛虎般的展開全攻,竟然被他在戰陣上練出一身獨特的癲狂武技,倒也自成一派,風格影響到麾下統領的將士,實為全軍最強。
至於飛羽營的統領曹性,向來是箭不虛發,附著太陰真氣後,箭矢的威力不下於床弩,箭矢的二段爆發,威力甚至和玄門掌心雷相當。
他們都自認為本領不俗,只是沒有表現的機會,現在發現宋憲被主帥看重,不定又會賜予許多好處,畢竟現在的宋憲只有一牛之力加身,後面還有二三四五六七八,甚至九牛二虎之力在等著。
侯成三人隔著不短的距離默契地交換眼神:「不能讓宋憲拔得頭籌,我等四人出身幷州營,應當共同進退才對!」
反攻的上洞鬼兵終於被宋憲殺怕,慌不擇路地再次轉身就逃,陰氣森森的身影,迅速被漆黑如墨的夜色吞沒,甚至連兵器都嫌過重,當場捨棄丟在地上。
「噹」地一聲,悠遠清越的鉦響,此為鳴金收兵之令,久戰正酣的宋憲瞬間冷靜下來,想起自己沒有遵從主帥的命令,竟然獨自衝出駐營地,恐怕有些妨礙。
正在此時,宋憲看見麾下的一什親兵過來,默契地收拾殘局,整理戰利品,他輕輕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轉身返回營地。
在回去的路上,宋憲看見垂頭喪氣的同僚,仔細一看竟然是原本預伏在壺關城外,試圖偷城的那位,想必是沒有獲得成功,不由地同病相憐,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拍,以此作為勉勵。
那人的臉色難看至極,黑燈瞎火之下,眼神竟然有些渙散,顯然是被奪路而歸的上洞鬼兵殺怕了,或許也是被壺關守將卞吉洩憤之舉給遷怒到了。
畢竟,他麾下兩隊二百人計程車兵,還能囫圇完整回來的不足三成,其餘的都是身上帶傷,甚至有很多都不省人事,患上了失魂症似的。
「壺關守將卞吉也是赫赫有名的道將,由他防守的關城哪會如此輕易偷取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