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制看著她乖巧的模樣,沉默了一會,輕嘆:“丫頭,你節哀吧,既然咱們已經入宮為宮女,便要明白,在你滿二十五出宮之前,宮外一切都與咱們無關了,一會子要去給陛下和金太后試衣衫的時候,若是你出了差錯,便不是你一人之事?”
雲香眼底閃過冰冷的光:“是,雲香會小心的,多謝司制大人提點。”
看著面前的少女安安靜靜,彷彿恢復平日裡那種謹慎小心的模樣,柳司制方才略微放下了心,領著她朝慈寧宮而去。
宮門前守著的小太監看著她過來,忙上前笑道:“柳司制大人,您來了。”
柳司制也微笑道:“小公公,太后娘娘可在宮中,我們送娘娘的衣衫來了。”
那小太監笑眯眯地道:“陛下剛剛醒來,太后娘娘正陪著呢,您自進去,一會子讓殿門前的春雨姐姐給您通報就是了。”
他頓了頓,又湊了過來,小聲地道:“您且仔細些,千歲爺與千歲王妃也在殿裡,正與太后娘娘說話呢。”
那柳司制立刻會意地點頭,順手塞了一個裝碎銀子的小荷包給那小公公,笑道:“多謝,我自然省得的。”
在聽到百里青也在宮中之時,那雲香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不安。
那小公公也不客氣收下了,笑眯眯地領著她們進去。
慈寧宮內,金太后一身華衣坐在軟塌之上,讓自己的大宮女抱著還沒有滿兩歲的順帝坐在窗邊,邊曬太陽,邊讓乳母給他喂吃食。
她看著順帝乖巧地吃著東西,滿意地笑了笑,隨後看向坐在一邊的百里青和西涼茉,美麗溫軟的臉上卻多了一絲憂愁之色:“聽說最近的馬瘟傳染得極是厲害,不知千歲爺可有什麼對策沒有,若是傳染進了京城裡要如何是好?”
金太后身邊幫她捶腿的大宮女也很是畏懼地道:“是,聽說得了馬瘟的人,五臟六腑都會腐爛融化,不停地吐血,最後七竅流血,吐盡心肺而死呢。”
金太后聞言,更是臉上多了惶然之色,以袖掩唇,看向百里青:“這般可怕,千歲爺,如今皇帝年幼,若是瘟疫真的傳染進來,只怕……。”
金太后瞅著百里青一副淡漠的模樣,手上還拿著奏摺,竟然似根本沒有聽她說話的模樣,不由尷尬地住了口,求助地看向一邊的西涼茉。
西涼茉微微一笑:“太后娘娘有什麼想法,不妨講出來。”
這位金太后素來是個聰明人,很知道自己是憑藉著什麼當上這個太后的,兒子又是憑藉什麼坐上的皇位,一向在百里青的面前乖巧低調得很,這幾日她卻一反常態連著兩三日都讓人去請他們來慈寧宮,只道是最近新制了些藥草茶,強身健體很有效果,請他們來品嚐。
只是百里青根本懶得理會這麼個傀儡,何況最近又是多事之秋,他和她都忙,今日才有時間過來,看看這位金太后到底想要作甚。
金太后眼底閃過一絲亮光,隨後立刻道:“哀家想,如今江南夏宮那裡沒有任何瘟疫的訊息,若是能前往江南夏宮……。”
百里青眼睛都沒有抬起來,就冷冷地打斷:“順便把瘟疫帶到江南去,好讓西南邊境的將士們軍心大亂,或者直接染病而亡,西狄人一往無阻麼,若非本座知道金太后祖上十六代都是天朝人,還真是讓人懷疑您是不是西狄的探子?”
金太后一僵,眼底閃過一絲驚怒之色,但是在觸碰到百里青那雙陰魅詭譎的眸子後,還是立刻乾笑道:“您是在說笑麼,哀家怎麼可能是西狄的探子。”
“那就是太后娘娘對本座的下令封鎖長江及大運河以南的策略實施很有些意見了,所以才特意提出這樣的刁難?”百里青睨著她,冷冷地道。
他毫不客氣,甚至可以說冷酷的話語直接讓金太后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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