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等著!”
蕭澤眼見走不了,面無表情地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神情鎮定得毫無缺陷。戚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掀開封蓋。
誘人濃烈的氣息不加掩飾地鋪滿整間屋子。
戚普傾身,啜飲一大口。
然後,面部表情像是突然分散又快速重組一樣,顏面失調地與蕭澤無般一二。他向後一仰重重坐進後面的椅子,口吻嚴肅認真,“我要跟你談談。”
蕭澤回以招牌的面癱表情。
“十髻花別名叫飛昇花。常用藥,但是單獨這樣磨成粉混在酒精裡會神經錯亂。大量食用,會損傷這裡。”戚普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太陽穴,意味深長地盯著蕭澤“所以,澤小子。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蕭澤抿了下唇,唇線拉成一條直線。他原先以為戚普只不過是隨便說司翊兩句,卻不料他這次真的是認真的。
脊背從椅背上分離,挺直,正襟危坐。“他知道你知道的,這你也知道…”
重複出現的詞語,超出平常的語速,顯出蕭澤並不是想象中那麼鎮定。司翊的肆意妄為他早就熟悉到可以把他當成日常中的一部分了。不過即使是這次,他也打算自己幫司翊收尾。
戚普又向後傾了傾,雙腿伸直交疊。聞言冷笑一聲:“澤小子。你還真以為你可以一次次解決這種事麼?你,與他,確實是新秀中最頂尖的部分。但你不會天真到以為這樣你們就同處一個世界了吧。”
蕭澤面不改色,“不在。我差不多知道一點。他很……”蕭澤舉起手平舉到額頭,“很高。”
“上流圈子的再上層。”戚普收起笑容,臉色冰冷堅毅讓蕭澤一下子仿若恢復到七年前的嚴師。“蕭澤你有覺悟麼?”
蕭澤看了看恢復到交叉放置的雙手——骨節分明,修長寬厚,指腹磨出繭,隱隱透出力感。字句自薄削的唇間慢慢吐出,“這個東西,沒有覺悟不覺悟,只有願意不願意而已……”
他抬起頭,直視著戚普探究的目光,“而我,甘之如飴。”
戚普嘴角一抹拉長的笑意,伸腳將酒罈踢得遠了些,漫不經心地說:“隨你好了。這些不必說與我聽。這只不過算是我最後的仁至義盡罷了。”
“怎麼說?”蕭澤挑眉問道。
“爭霸賽要啟用新的生存戰模式。這一會兒差不多都得到訊息了。你們也別賴在我這兒了,趁早收拾收拾滾蛋吧。”戚普說道這裡心情似乎好了一點,起身自酒櫃中拿出一個扁酒瓶。“砰”地一聲削開酒蓋,跺在蕭澤面前,語帶三分戲謔,幾乎湮沒了其中隱忍不發的擔憂,“澤小子你要是挺不過那關以後就別來見我。”
“那關?生存戰?你開玩笑啊。”蕭澤知戚普從來不空穴來風,但這未免太小題大做。
“也許翊小子能幫到你,嘖,不管怎麼說,好好享受吧。”
蕭澤出門就看見司翊裹著那件外出才用的厚重大衣等著他。蕭澤猜出是什麼事但仍然是問道:“怎麼了?”司翊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衍哥定的是今晚的返程,還有一個小時。”揚手吧通訊儀拋過去,“你自己看吧。”
蕭澤隨手一接塞進口袋,“大概情況我知道了,既然死老頭那邊我也講過了,那我們走吧。”司翊敢這樣過來,就說明東西都收拾好了。
司翊對他的知情也不見怪,接著又是憑空從機甲吊墜裡翻出一大疊卡,指戚普的視窗示意了一下。蕭澤不爽道:“直接砸。我不想再上去一趟了。”
司翊俊美無儔的側臉在此時露出笑意,倒也不拒絕他的提議。即使是再厚重的外衣也無法阻擋他的敏捷與驚人的準度。
優美的拋物線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空無一人的窗戶上急速衝擊。站在底下的兩人似乎都可以聽到之後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