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我一定會嚴格要求自己,也同樣會抓緊對下屬的管理,儘量讓他們不犯錯誤。我們往哪走?”
“去發改委。老文,現在工作忙不忙?要不要給你配個副手?”
文仕平說:“領導說要配。當然就要配了。”
午陽笑著說:“我可沒說一定要配呀,你不要跟我耍滑頭,對付我啊。”
“書記。不是對付您。以前毛主任在位,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待來京的領導。我將其他工作都攬下來了。現在市裡領導來了,都不怎麼喝酒了,也就輕鬆多了,配不配副職無所謂了。不過,從長遠來看,還是需要培養一個熟悉全面工作的年輕人出來。”
“有這樣的人選嗎?”
“沒有。這次市裡並沒有派新人過來,原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原來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的人。都是一些老油條了,不能作為培養物件。”
午陽說:“好吧,這次市裡錄用了公務員,派兩個給你。”
文仕平說:“書記,淥江年初調來了兩個人,咱們挖一個過來怎麼樣?”
“幹嗎去挖人家的?”
“兩個人都跟我說過,想到咱們駐京辦來工作。您是不是見見他們,覺得可以就要一個來。”
“不見,咱們自己錄用。”
“好,聽您的。”
到了目的地。午陽讓文仕平在車上等著,自己就上樓去曾主任辦公室。曾主任和張主任都在,午陽跟他們打招呼後。告訴說紙箱在下面的車上,張主任就出去了。
午陽將報告遞給曾主任,曾主任看也沒看,就丟在辦公桌上。“午陽同志,你這次可幹了蠢事了,老總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你知道嗎?”
午陽聽老闆的口吻,似乎有開玩笑的味道。應該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老闆,是不是因為那篇文章的事情?”
“你還知道呀?”
“老闆。能不能讓我跟老總申述一下?”
“我可以帶你去。不過你可要想好了,這篇文章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領導看過了。你如果能申述一下寫文章的緣由,檢討一下學習不夠,不是很瞭解中央的大政方針,老總肯定會放過你的。”
午陽說:“老闆,這個我做不到。我不是不瞭解中央的大政方針,但是出於我們市的實際情況,我不能不寫出來。自古以來,文死諫,武死戰,就是做臣子的本分,我相信老總有這個器量。如果沒有,我辭職好了。”
“午陽同志,現在不是老總一個人說怎麼樣就能夠怎麼樣的。你是我們系統的人,寫這種與中央政策相悖的文章,你讓老總如何向大家交待?不處理你,中央的威信怎麼能夠建立起來?當然了,不會讓你辭職,你只是不能繼續在現崗位工作了,因為會阻礙城市化的程序。你覺得呢?”
“組織上怎麼處理,我只能服從,但我仍然堅持我的觀點。”
“好,我跟老總彙報一下,你去樓下等著。”
午陽出門,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規劃自己今後的人生。不能在市委任職,要麼調任閒職,要麼去央企。若干年後,若被自己不幸言中了,各種矛盾尖銳了,肯定就沒有自己的出頭之日了。領導會因為自己的存在,背上一個不納忠言、用人不明的名聲;如果一切順利,實踐證明自己錯了,那就要作無數的檢討,也就是平平庸庸地混到退休了。
如果自己反悔呢?也許還來得及,可光是政治上不堅定一條,就決定了以後自己不可能被重用。
不管怎麼樣,自己作為系統重點培養的接班人位置,是永遠地失去了。人家會怎麼看自己?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自己就是那沉舟,就是那病樹,註定是要被人遺忘的。
也罷,以後能夠覓得一個安靜之地,讀讀書,習習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