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初某天晚上,楚國彭城。
天空飄著鵝毛般的大雪,這是彭城少有的寒冷天氣。
范增府邸,臥室。
這裡只有兩個人。
案几上,放著一盞燈,燈火昏暗,燈油即將消耗完,快要油盡燈枯。
案几邊的兩人,傾心交流,燈油快消耗完也恍若不知。
范增下半身已經癱瘓,坐著椅子,剛才有項他攙扶著,勉力在布帛上寫下一些文字,這是寫給項羽的信,這人生最後一次向項羽諫言。
此時的范增,已是油盡燈枯,生命即將走到了盡頭。
從白天到晚上,項他一直在這裡陪伴著范增。
范增是他最敬重的人,他要陪伴到范增生命最後一刻。
范增有氣無力地說道:“把這信給項羽,若他還…還能聽我勸,或許楚國還有…還有希望!”
項他手中拿著那布帛,留下傷心淚水。
范增再說道:“要說服項羽…重用彭越,從黔中郡攻巴郡,或能有奇效!”
項他點點頭,開啟布帛看著內容,這是范增向項羽舉薦他為左丞相,以及由項他接手管理探子、諜者。
項他覺得自己在治理國家方面,比領兵作戰更為得心應手,深受范增的讚賞,就算是做丞相,項他也自覺能勝任。
忽然間,一陣大風把窗戶吹開,把燈火吹滅。
僕人立即進來,重新點燃燈火,項他發現,坐在椅子上的范增已沒有了氣息。
“亞父!”
項他趴在范增大腿上,痛哭起來。
第二天上午,項羽正和虞姬一起吃飯。
虞姬道:“亞父病重,妾身覺得,陛下當去看望亞父。”
對於亞父之事,虞姬甚感難過,她絕不相信亞父有異心。
項羽並沒有發怒,而是痛心疾首之色,他喝下一爵酒,說道:“哎!亞父有才能,為大楚立下汗馬功勞,這我都知道。只可惜亞父跟暴秦有私交,有點異心。”
虞姬勸諫道:“亞父膝下無兒女,圖的是什麼?他是一心輔佐陛下,若不忠於大楚,早就離去了!”
這時,內侍來報,項他求見。
“亞父歸天了!亞父歸天了!”
項他進來後,跪在項羽跟前痛哭著。
亞父走了!原本對范增有意見的項羽,情不自禁地傷心起來。
旁邊的虞姬留下傷心的淚水。
現場一片悲慼。
項羽這時才發現,自己原來對亞父有多麼深厚的情誼。
項他哭泣著說道:“亞父對陛下忠心耿耿,毫無私心,那日舍人出使暴秦,是暴秦故意用計,是陳平所出之計,亞父早已看穿,偏偏陛下不信!這下可好,失去亞父,正遂了暴秦之意。”
此時的項羽,既傷心又後悔。
突然間,項羽霍地站起,把身前的案几掀翻。
“該死的暴秦!該死的陳平!”
項羽大吼著,怒不可赦。
氣急的項羽,在喘著大氣,內心對暴秦的仇恨再次爆發出來。
可那又能如何?他奈何不了秦國。
等項羽火氣略消,項他取出布帛道:“陛下,這是亞父最後所寫!”
項羽開啟一看,是范增舉薦項他為左丞相,說出了充足的理由,又動之以情,說出對楚國強大的殷切期望。
看完之後,項羽道:“既然亞父舉薦,就讓你做左丞相,以後楚國的探子、諜者也由你來管。”
項他作揖道:“謝陛下!亞父昨晚還向臣叮囑,需重用彭越,襲擾戰是對付暴秦最好辦法,不要吝嗇賞賜。還可讓彭越訓練一批善於襲擾戰和在山林行走計程車卒,從黔中郡攻秦國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