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泡伴隨著淚水在張玄的眼前跳躍。記得小時候失足落水也是這種感覺吧,好黑,好冷。腳踝上的手久久不肯鬆開,無論如何呼喊,都不會有人救她,有的,只是多吞些冰冷的水。只有自己,自己才能救自己!也就是那時自己的靈力突然爆發,才開了竅。可落水的恐懼卻永遠成了張玄心底最深的陰影。
好想念有父親和母親的日子啊,若當時他們還活著,自己就不會落水,當然,也不會開竅了吧。
馬天行憤懣地看著泳池,忽然肩膀處一陣清涼,他下意識抹去,居然是溫熱的淚水,馬天行的身子,怔住了,心開始高高懸起。她哭了,她從未哭過,她為什麼會哭,難道?馬天行想起張玄緊緊勾住自己脖子的雙手和發顫的身體。天哪!一聲炸雷在他腦中想起,她怕水!她居然怕水!而自己……
馬天行心中頓時慌亂起來,暗罵一聲:“該死!為什麼不叫!”回想起來,的確在馬家,從未見張玄下過水。
他立刻脫下西裝準備下水,可忽然,張玄上來了。
只見張玄的腦袋慢慢浮出水面,一張充滿絕望的臉瞬即沾滿馬天行整個視線,那是一張何等失落的臉,散發出來的孤寂瞬間將空氣凝固,落寞和哀傷隨著張玄緩慢的動作而加深。
水,順著她的頭髮,滑入脖頸,從指尖慢慢滴落,在泳池中激起小小的水蘊。衣裙緊緊貼在她的軀體上,映襯出她瘦弱的身體。張玄慢慢走上泳池,水,渾身的水,順著小腿在她的腳下蔓延,她此刻根本不像人,反而更像一個孤寂的水鬼!
她微抬眼皮,望了馬天行一眼,頓時馬天行的心如針扎,就在張玄與他擦身而過的那一剎那,馬天行一把拉住了張玄的手,本想安慰,卻又變成了冷言:“你清醒了?”
“恩!”張玄無力地答著,柔弱的背影在風中搖晃。
一陣莫名的揪痛撕裂著馬天行的心,她又這樣,這女人又這樣,她為什麼總選擇獨自承受,她為什麼不說出來!馬天行的手越握越緊,幾乎要將張玄的手捏碎。他拿出那張list,甩到張玄的面前:“這是什麼意思?”
張玄抬了抬眼皮,眼神黯淡如死灰,她慢慢退到馬天行的身前,傾身一靠。馬天行的身體,僵住了。握住張玄的手鬆開了。
“對不起……”張玄輕聲說道,全是水的雙手慢慢環抱在馬天行的腰間,“我讓你們操心了,對不起……”張玄顫抖著,兩行眼淚奪眶而出,她最終還是無法堅持她的堅強。
她緊緊揪住馬天行的衣衫,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胸膛,至少,可以不讓馬天行看見她哭:“天行,我捨不得,我真的捨不得……”
馬天行震震地站在那裡,胸前已經溼透,也不知是張玄身上的池水,還是她的淚水,溫熱和冰涼交雜在一起。手慢慢搭上張玄顫抖的雙肩,她在哭,她終於肯說了嗎,終於肯對自己說了嗎?
“你就像我的父親……”
父親?她居然把自己當作父親?馬天行心中頓時一涼。
“而司徒就像我的大哥,忠伯就是我的爺爺,謝謝……謝謝你們,讓我有了家的感覺……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畢竟這不是我真正的家……司徒不可能成為我真正的大哥,而你……也會娶姍姍……我……我……”
張玄無法再說下去,明白自己將會是多餘的,自己說出來實在殘忍,現在,這樣就夠了。她用馬天行的襯衫擦了擦眼淚,換上一個大大的笑臉,不能再讓馬天行他們為自己操心,該是時候正視自己的身份,完成自己的使命!
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依靠別人,是懦夫的行為,只會連累別人受到傷害!
她接過馬天行手中的list,對馬天行笑道:“BOSS,我要回去了,因此,我必須完成一些自己的心願啊,你看,我這香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