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君一提韁繩,夜風踩著小碎步走到看臺下方,笑著握住丁嵐的手:「膽子倒是不小。」
「接住我!」丁嵐縱身一躍,落在趙澤君身前。
馬鞍不夠大,兩個人顯得很擁擠,丁嵐順著馬鞍朝後滑了一點,後背和臀部緊緊的和趙澤君的胸膛貼在一起。
「抱緊我,別讓我摔了。」丁嵐雙手摟住自己的風衣,靠在趙澤君的懷裡。
趙澤君想了想,雙手一抖韁繩,兩腿微微用力。
胯下坐騎一聲嘶鳴,在夜空下,如風一般重新奔跑起來。
兩耳風聲呼嘯,鼻尖下傳來女人的體香和酒香混合在一起的氣味,發梢在臉上滑過,酥麻酥麻的。
「你知道我第一次買車後,最常做的一件事是什麼嗎?」丁嵐迎著風,大聲問。
「什麼?」
「我經常在夜裡,一個人開著車,漫無目的在高架橋、環城路上來回的兜風。」丁嵐說。
「為什麼?」趙澤君問。
丁嵐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發洩似的,大聲的喊:「因為孤獨,那時候我很孤獨!」
「現在呢?」趙澤君問。
「還是一樣,但是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享受孤獨了!」丁嵐大笑起來。
「你覺得我一個人跑馬是因為孤獨?」趙澤君問。
丁嵐忽然扭過頭,眼睛裡水汪汪的,有一股霧氣。
「是因為你有心事,不願意和人分享的心事!趙澤君,你是一個有秘密的人。」
若是兩年前,有人說出這樣的話,趙澤君的第一反應是要不要幹掉對方;
一年前,有人這麼說,趙澤君會很緊張。
但現在,趙澤君卻根本沒有太多的驚詫,隨著閱歷財富和權勢的增加,他的底氣越來越足,也漸漸的明白了,世界上所有人心底裡都有秘密,都背負著一些永遠不願意告訴別人的事。
有秘密,本身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
被丁嵐一口道破,反而有一些輕鬆,雖然依舊無法和任何人傾訴自己是個穿越者的秘密,但終於有人能體會到這種感覺。
「你呢,有什麼秘密?」趙澤君問。
丁嵐回過頭,繼續靠在趙澤君的懷裡:「我們永遠不要去問對方的秘密,好不好?」
「好。」趙澤君雙臂微微緊了緊,將她用力的摟住,策馬加速。
「你今晚留下來,好不好?」丁嵐又問,問的很自然,好像天經地義。
「好。」趙澤君說。
……
江湖兒女,說幹就幹,英雄氣不短,兒女情更長。
在今天之前,想到丁嵐,趙澤君很考慮很多方方面面的問題,在男女之事上,尤其會顧忌到她身後不知深淺的背景,那是連老牛都專門提醒過他,要他留意的。
但是說出這個『好』字的時候,趙澤君卻什麼都沒有多想。
夜風直接衝出馬場,衝進了尚荷最深處的一個小型別墅,趙澤君抱著丁嵐上了二樓臥室。
偌大的尚荷會所,但真正屬於丁嵐一個人的,也許只有這間小別墅。
「別開燈。」丁嵐喘息著按住了趙澤君的手。
沒有燈光的房間,卻並不算太黑,透過完全透明的鋼化玻璃屋頂,月光淡淡的灑進來,房間裡的人,也可以清晰的看見今夜掛在空中的一輪明月,和漫天的星辰。
憑著手感,丁嵐光滑的後背上,有幾道長長的疤痕。
「誰幹的?我宰了他!」趙澤君粗暴的衝刺著,喘著粗氣問。
丁嵐兩條腿緊緊的夾著趙澤君的腰,渾身微微顫抖,兩條手臂纏繞在趙澤君脊背上,輕聲囈語:「別問,別想,都過去了……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