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哥我敬你一個,上次回宜江市就沒招待好你,這次借著你的地方,我借花獻佛,一定得喝痛快了……」
姜萱的酒吧包廂裡,一群二十多到三十歲不等的,但普遍滿臉煞氣的男人,觥籌交錯。
喝到興起處,一個個脫掉了外衣,或者光著膀子,或是隻穿了一條汗衫背心,露出了滿身的猙獰紋身。
無論年紀大小,這些人稱呼姜萱的時候,統一都叫『哥』。
出來混,本來就是誰混得好,誰有錢,誰就是哥。
這些人都是原先姜萱在宜江市混的時候的『道上朋友』、『老兄弟』,有的人留在宜江市發展,有的則去了蘇南省其他城市,但都成了當地的頭麵人物,否則也沒資格出現在這裡。
其中混得最好的,『江湖地位』甚至比當年宜江市的混混頭頭老宋,宋天明還高。
上次姜萱去浙省路過宜江市,和這些人吃了一頓飯,回來還有些唏噓感慨。
一來,彼此的路已經截然不同,不再同行;
二來嘛,人的確變了。
年少之時,胸膛裡滿腔的熱血,腦子裡只有義氣二字,十六七歲的少年,輕財色,重情義,為了兄弟兩肋插刀搶著上的比比皆是,宛若漫畫裡的英雄;
可這些年在社會上混下來,身份高了,錢多勢力大了,人卻不可避免的染上了紅塵之氣,市儈了,也更勢利了,一肚子花花腸子,滿腦子鈔票,兩肋插刀沒了,插兄弟兩刀倒是不少。
但不管怎麼說,畢竟都是一起玩出來的老兄弟,而姜萱又竄起來太快,早就和他們不在一個檔次上;幕後老闆趙澤君更是一個心意就能定他們存亡的存在,所以他們對於姜萱倒是隻有巴結討好的心思。
恰恰因為如此,姜萱反而更感慨人變了。
在場年紀最大,那個三十多歲的老混混洪波,以前看到自己,一口一個小萱小萱,一副老前輩的做派,現在呢?小萱哥這三個字,全場就屬他喊得最熱情。
最近澤業建業、姑蘇兩個廣場正式奠基開工,姜萱總算是有了點空閒時間,網上和他們聊了幾句,大家話趕話,就定下了來姜萱新開的酒吧聚一次。
「小萱哥,你這也太不照顧兄弟了。」洪波用很一種自己人才會有的親近語氣,半開玩笑,辦埋怨說:「這麼大個澤業廣場,幾個億的業務,還不都是你一句話,一點都不照顧兄弟們。」
「是啊,小萱哥,你手指裡隨便漏點,就夠兄弟們吃飽了……」
「小萱哥,有好事想著老兄弟們……」
洪波一提起這話,在場眾人紛紛附和開口。
建築公司、礦、高利貸、賭場這幾項,是社會上混得這些『大哥』最喜歡染指的行業,這些行業技術含量都不高,靠的就是人多手狠,而且利潤都非常可觀。
其中高利貸、賭場是水面下見不得光的,而這些年蘇南省的小礦早就被吞光了,大礦卻不是一般大哥有資格碰的。
因此在場的這些人,包括當初的宋天明在內,大多會涉足建築、地產,或者開財務公司做掩護,即能賺錢,也好洗錢走帳。
他們巴結姜萱,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和此有關。
姜萱喝得滿臉通紅,擺擺手,說:「現在這政策多好啊,滿地都是錢,撿都來不及,還要我照顧你們幹嘛?」
「小萱哥,你這話什麼意思?」洪波問:「政策好,跟我們這些人有半毛錢關係啊?」
「除非高利貸和賭場合法了。」另一個人笑道。
「做什麼,都要緊跟政策,你們這個思想也要與時俱進!」
姜萱說:「你們一個個做的什麼生意?現在省裡淘汰落後產能,到處都是賣不出去的原材料,還不是個好機會。遠的不說,就那個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