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要求,溫讓辭端著藥碗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他沒說答應與否傅聞煙的要求,只拿起湯匙舀起一勺薑湯喂到傅聞煙唇邊。
“應該不燙,試試?”
傅聞煙眉眼彎著,低頭將薑湯喝完,雖然她表情沒什麼變化,但那雙手卻在喝下薑湯的瞬間不自覺的握緊。
想必是真的很不喜歡這濃烈的姜味了。
溫讓辭一口一口的喂著,兩人誰也沒說話,但室內卻溫馨得讓人沉淪。
直到最後一口薑湯下肚,傅聞煙終於沒忍住齜牙咧嘴的露出嫌棄的表情。
“溫衡,我以後再也不喝這東西了,就算你餵我,我也不喝。”
“好。”溫讓辭好脾氣的笑笑,起身從櫃子裡取出兩粒梅子果脯給她。
“先壓壓味道。”
傅聞煙接過來放進嘴裡,酸酸甜甜的梅子香溢開將姜味壓了下去,小姑娘皺著的眉才松展開。
“不喜歡喝,下次便不該這樣任性的出來淋雨。”溫讓辭嘆了一口氣,她這副皺巴巴的委屈表情實在讓人心疼。
“所愛隔山海,山海亦可平。”傅聞煙挑眉得意的看著他:
“區區下雨,怎能攔得住我來見你?”
明知道自己不該因這句話而心動,可是看著她這般明媚靈動的表情,心還是不受控制的顫動了一下。
“你可知,你我之間所隔遠勝于山海?”
一旦撫遠王府抓住機會造反,那麼他就是亂臣賊子。
而她是將軍之女,他們之間所隔乃是家國大義。
生死浩瀚,忠義難全,並非山海可比。
“知道。”
傅聞煙透徹的眼眸直視著他眼底的不安,“但是,你所顧慮的不會出現。”
“你永遠都是那個風光霽月的撫遠王府世子。”
她不會讓撫遠王府有造反的機會。
溫讓辭不可謂不震驚,撫遠王府所謀雖大,但一直謹小慎微。
所以知道撫遠王真正目的的人只有幾個他的心腹而已。
但好像,傅聞煙從一開始就知道撫遠王府的不臣之心。
可這一切,她又是從何而知?
溫讓辭發現傅聞煙身上的秘密很多,他所看見的也只是她的冰山一角。
天色暗了下來,雨卻沒有半點要停的跡象,涼沁沁的直冷到人的骨子裡。
溫讓辭側眸看著安然趴在桌上就睡熟了過去的人,頭疼又無奈的輕笑了聲。
大將軍府的人是不讓他們大小姐睡覺嗎?
“傅小姐。”指骨輕輕在桌面叩了兩下。
傅聞煙抬起頭,眸中還帶著睏倦。
溫讓辭道:“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府。”
“好。”傅聞煙打著哈欠起身,披散的墨髮隨著她的動作搖曳,說不出的慵懶。
溫讓辭目不斜視的將傘遞給她,然後帶著人上了馬車。
看著傅聞煙腦袋一點一點的又要睡過去的模樣,溫讓辭只好同她說說話轉移注意力。
馬車上涼,睡著了難免受寒。
“大殿下自請去淮江一帶賑災,此事你可知道了?”
傅聞煙提起精神,回:“嗯,我讓他去的。”
溫讓辭一愣:“你?”
“是啊。”傅聞煙懶懶的靠著馬車,和溫讓辭之間依舊保持著一貫的距離,說道:
“他未來既然想要坐上那個位置,便該真真切切的感受一切何為民生疾苦。這些,是待在京都感受不到的。”
而且,去淮江對溫廷皓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我也會去。”傅聞煙又道。
溫讓辭眉心不自主的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