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挑了一件輕薄的純白束腰疊晝長裙穿上,披上一件淡綠的披風。
這一看,整個人似乎更加柔和幾分,將她過於明豔的五官裡帶的那幾分嬌縱之感掩去。
傅聞煙在紅纓的攙扶下緩緩走出大將軍府的大門,外面看熱鬧的百姓視線瞬間就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同時,已經跪得滿頭薄汗,脆弱可憐的蘇沉魚也目露祈求的看向了她。
“傅小姐……您終於肯來見我了。”
她的聲音那叫一個委屈哀婉,可是在看清傅聞煙模樣時眼底的可憐卻有一瞬的僵硬。
今日的傅聞煙看起來,甚至比跪了許久的她還要脆弱。
難道,她這幾日當真是生病了?
一時間,蘇沉魚有些不安。
傅聞煙捂著嘴輕輕咳嗽了兩聲,眼中染上一層薄霧,她的無奈的視線落在蘇沉魚身上,聲音虛弱如煙。
“我不是不想見你,實在是病得下不了床……咳咳……咳咳。”
話說到一半,傅聞煙又捂著唇咳了起來,緊接著,一抹暗紅從她捂嘴的指縫裡溢了出來。
傅聞煙放下手的瞬間,眼尖的人都看到了她掌心刺目的紅。
“傅聞煙這是咳血了?”
“應該是吧,看傅聞煙這樣子怕是病得不輕。”
“那這麼說來,她這些日子不見蘇小姐是真的因為病得下不了床?”
這些百姓雖然有刻意的壓低聲音,但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卻都是差不多意思的話,傅聞煙和蘇沉魚自然將他們的意思聽了個一清二楚。
這時,不知道誰又說了句:“那之前,到底是誰在說傅聞煙是故意折磨蘇小姐,故意避而不見的?”
此話一出,剛才還議論紛紛的人慢慢的陷入了沉默。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蘇沉魚的背影,一個個擰著眉。
“還能是誰?之前不是蘇小姐口口聲聲傅小姐對她避而不見,見死不救嗎?”
“可人家傅聞煙分明就是病重,都吐血了,卻還是在下人的攙扶下來見她,實在是……哎……”
強人所難啊!
那百姓義憤填膺的嘆了一口氣,一切盡在不言中。
傅聞煙聽著這聲冗長的嘆息,差點當場破防。
這百姓中也不缺乏人才啊!若不是場景不合適,她定然要給對方頒一個最佳捧哏獎。
但現在,傅聞煙只向人群中投去一個委屈無辜的眼神,又哀婉的繼續道:
“自從聽說蘇小姐跪在我家門前求我救你母親,我就擔憂得茶飯不思,病情一再加重,實在下不了床來見你。”
“母親和父親勸了蘇小姐多次,你卻固執己見的跪著要見我。知道的曉得蘇小姐是一片孝心,不知道的還以為蘇小姐這是想逼我去死。所以府中之人這些日子對蘇小姐的態度都僵硬了些。”
她微微屈膝行禮,卻差點摔倒,好在紅纓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哀泣道:“小姐,您注意身體。”
傅聞煙搖搖頭,可憐巴巴的對蘇沉魚道:“還請蘇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我……我沒有逼你去死。”蘇沉魚死死地捏著衣角,看著眼前一唱一和的主僕倆差點將手心都扣爛了。
決不能再讓傅聞煙演下去,否則這些日子她就白跪了。
深知傅聞煙絕對不可能放過自己的母親,蘇沉魚卻偏偏要求她高抬貴手。
她泫然欲泣的哽咽著請求道:“傅小姐,我自知母親做錯事在先,但實在不忍母親年邁還受流放之苦,還請傅小姐出具諒解書,救沉魚的母親一命吧。”
在朔國,若是受害者願意出具諒解書,是可以從輕判刑的。
所以,蘇沉魚才鬧了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