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中嵌著的是閃爍明亮的星辰,潔白的月光下,賀樓聽肆一身張揚的墨紫色長袍,衣襟上金線所繡的五爪金龍折射著月光耀眼奪目。
如他的人一樣透著幾分詭異的邪肆和狂傲,尤其是那雙彎著的桃花眸,像極了勾人魂魄的狐妖。
傅聞煙淡淡的抬眸看向自己對面的男人,抿著的唇角緩緩揚起。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賀樓聽肆。”
自從知道賀樓聽肆沒死,傅聞煙便日思夜想的想弄死他。
“遙遙就這般想我嗎?”賀樓聽肆假裝沒聽出她聲音裡的冷意,明明心口泛著密密麻麻的疼,可眼中卻積聚著星星點點的笑。
他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哪怕就這一步便讓他幾乎墜下城牆,他也沒有後退,眼中只有被風搖曳著身姿的女子。
“我也很想遙遙,毒發換血的時候想,一個人孤獨無趣的時候想,就連夢中都是遙遙。”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眼尾逐漸泛起了讓人心疼的紅。
可為什麼,傅聞煙就是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為了溫讓辭她可以掩飾自己的冷血嗜殺,可以裝著大家閨秀的樣子同溫讓辭靠近。
可為什麼自己和她那般相似,她卻這樣厭惡自己?
想到這些,賀樓聽肆眼中的委屈逐漸變換成愛而不得的癲狂和執拗。
“明明我們才是同一種人,為什麼你只看得到溫讓辭,為什麼?!”他厲聲質問著,像是從靈魂深處透出的不甘。
男人白皙的脖頸下,青筋暴起,下一刻便會裂開一般。
可在他對面的傅聞煙卻冷漠得像是一個旁觀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獨自掙扎憤懣不甘。
最後,再厭惡的一刀送進他的心臟。
“因為,溫衡永遠不會這樣厲聲的質問我為什麼。”傅聞煙厭惡的眼神下藏著幾分憐憫,這點憐憫徹底灼痛了賀樓聽肆的心臟。
他抿著唇,眼神中露出些許迷茫。
傅聞煙抽出手中的劍,“或許我們的確同是在爛泥裡生出的血肉。但是我努力生出血肉是為了離開那腐爛的汙泥,而你卻只想拉著能觸及的一切爛在泥裡。”
“所以,賀樓聽肆,我們不是一類人,從來不是。”
“不是……嗎?”賀樓聽肆心神震動,他們不是一類人?
可是,自己也曾想掙扎著離開那腐爛的泥土,但是無人願意拉一拉他。
他所認識的人都只想將他永遠的埋沒在那不見天日的黑暗中。
而傅聞煙卻想離開這汙泥?
怎麼可以呢?怎麼可以呢!
自己離不開,她憑什麼離開,憑什麼!
賀樓聽肆抬起頭,看向傅聞煙的眼神越發陰鷙極端。
“遙遙,你要陪我爛在這汙泥裡才好,我很怕孤獨,你知道的。”
“滾!”傅聞煙不再和他廢話,劍鋒帶起一道殘影,身形如捕捉獵物的鷹以最快的速度朝著賀樓聽肆撲去。
賀樓聽肆當即做出回擊,兩人的身形瞬間交疊在一起,劍鋒交接時,一朵朵火花在空中炸開。
聽雨盯著兩人看了一會,暫時無法區分誰強誰弱之後便將視線移到了溫讓辭身上。
將殿下比下去的男人就是他嗎?
皮囊和氣質倒是也算佼佼者,只是和殿下比起來的確差了些。
而且,怎麼看起來病懨懨的,傅聞煙就喜歡這種孱弱的?
她心中不解,眉心逐漸擠在了一起。
這個男人不對勁!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聽雨拼命的在腦海中搜尋存在的記憶,直到她視線觸及溫讓辭胸前那一道若隱若現格外突兀的血管時,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