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沒有鋪水泥，是泥地，灰黃色的泥土。

走過一條長廊，長廊上擺著各種各樣的瓷器。

時奺拉著宴錦衡的衣擺問他，&ldo;學長，這個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rdo;

&ldo;沒用的，燒廢了所以就擺在著，有用的擺這還不得賠死。&rdo;隨隨便便風一吹幾十萬就沒了。

&ldo;可是我覺得都很漂亮啊。&rdo;時奺不解，如果拿出去賣，怎麼也便宜不了。

&ldo;你過來看這個，瓶口往下五厘米，有一點點縫隙，還有這個，瓶底裂開了一點。&rdo;

時奺湊前去仔細的看，也不過是小瑕疵，如果不是內行人，也許都發現不了。

&ldo;一點點瑕疵也不要嗎?為什麼不低價賣了?&rdo;這麼多瓷器，低價賣，本錢總能拿回來。

&ldo;宴家出去的瓷器，都是銷往高階消費處，這樣的瓷器，連低端都算不上，何必浪費宴家的名聲?&rdo;

從小宴錦衡就知道，宴家的瓷器，那是在世界上也排的上數的，宴家要求的也是精益求精，這樣有瑕疵的瓷器，只能置灰。

宴錦衡一開始燒瓷的前五六年，砸掉的瓷器數不勝數，只要不合格，宴爺爺一律砸掉，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開始宴錦衡還小，覺得怎麼也是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還偷偷的哭過，後面越來越大，技術也隨著砸掉的瓷器越來越好，才明白宴爺爺的苦衷。

宴家的招牌，是一代代先祖攢下來的，不能毀在任何人手上，寧願留著置灰，也不能出售。

&ldo;哎，我是不懂，覺得還挺漂亮的。&rdo;

時奺是外行，時爺爺那時候燒制的瓷器也只是中端，哪怕有一點小瑕疵也會低價出售。

&ldo;跟我來，帶你去看漂亮的。&rdo;

宴錦衡在這裡有一個自己的工作間，二十多年，在這也待了近一半的時間。

從十五六歲起，宴錦衡就可以做出不錯的瓷器，從練泥到拉坯到彩繪，他都可以做好。

平常窯場的工人，制瓷的九個步驟，他們只精一樣便可，而宴錦衡是宴家長孫，被寄予厚望，所以九個步驟他都學過。

瓷都做瓷器生意的人家都知道，宴家出了一個天賦極高的宴錦衡，後繼有望。

時奺跟著宴錦衡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個小屋子前面，宴錦衡拿出鑰匙開了門，開啟燈，還是以前的那種黃色燈泡。

&ldo;來。&rdo;

時奺一步步走進去，整個屋子都籠罩在昏黃色的燈光下，沒有走幾步，時奺就驚訝的捂住嘴，她怕自己驚叫出來。

屋子裡面有一排排的木架，架子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瓷器，都很美，時奺是外行，第一反應就是很美，很漂亮。

&ldo;這些都是我十六歲以後留下來的。&rdo;宴錦衡往裡走，時不時也摸一下。

這可都是他的記憶啊。

&ldo;學長，這些都是你做的嗎?&rdo;時奺知道宴錦衡有能力，是傳說中天賦極高的宴家長孫，可是這滿屋子的瓷器……也太誇張了吧?

&ldo;嗯，十六歲之前的都被爺爺砸了，十六歲以後的，他覺得差不多了，就留了下來。&rdo;

以前砸掉的瓷器恐怕比這個屋子還多，聽見瓷器碎裂的聲音，宴錦衡心都是痛的。

後面終於聽到爺爺說合格的話後，他不知道有多開心。

後面宴爺爺特意給宴錦衡找了一個屋子擺放這些瓷器。

&ldo;天吶，這麼多，得做多久啊。&rdo;時奺小心翼翼的碰觸，生怕摔了一個